恰巧此时,凌不疑进了殿内,正与程少商撞了个正着。程少商后退一步,抬头看着,略带疑惑:“你是谁?”
面前男子剑眉斜飞入鬓,眸如星辰,鼻如峰脊,意态风流,面无表情,满身荒芜肃杀之气。只是这气息在面对她时明显收敛了不少,甚至于还多了一丝温柔:“我便是那个,倾慕你已久,你却毫无兴趣的十一郎。”
知德终于得见凌不疑,出声叫他:“子晟阿兄!”凌不疑看了知德一眼,冷硬的面庞柔和了不少,身后的两个一胖一瘦的侍卫忙着躬身行礼。
知德笑的开心,起身向凌不疑走去,只是心中有些奇怪,莫非程娘子真的是子晟阿兄倾慕的娘子吗?今日来者众多,她不好直接在这里询问,便转了话题:“凌大将军果真繁忙,我想见你一眼也还要等上好久呢,莫非是把知德给忘了?”
凌不疑宠溺的笑了笑,轻声解释:“尚有公务在身,无法去看你。不过我倒是为你准备了赔礼,待这里结束了我便派人送去永安宫。”
赔礼?还算子晟阿兄有心。知德顿觉心中有了些许安慰,遂有了闲心四处看看。站在程四娘子身侧,知德发觉她长得乖乖巧巧,更是美貌精致,只是不知为何面色突然一变,随后捂着肚子叫了起来:“诶呦,我肚子疼,萋萋阿姊、堂姊,你们扶我出去吧,兴许是方才的金丝枣有问题。”
万萋萋和程秧秧听闻后大惊失色,连忙起身小跑来扶着程少商,万萋萋经过知德身旁时匆忙冲她笑了一下后,三人并一排往殿外快步走去。凌不疑的目光追随着她们不断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重新看着知德。
裕昌郡主调整了心态后,讨好笑着向凌不疑走来:“子晟,之前你没有拿请帖,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如今你能来,我很高兴。”她面上带着小女儿的娇羞,目光片刻不移的看着凌不疑,眼中带有期盼与欣喜。
“在下已经后悔来了,只看着郡主对武将家眷如此不客气,便知汝阳王府有多不欢迎武将了。”凌不疑面上似有多年不化的寒冰,对着爱慕自己的裕昌郡主从不假以辞色,转身欲走,又转过了身,裕昌以为他改了主意,面上又露出了笑意,只听得他说:“知德,我送你回宫。”
知德看了一场好戏,正觉得津津有味,突然被点了名字,也只能低着头乖乖跟着回去了。众娘子们忙起身回礼恭送,王姈见状连忙来安慰气急败坏的裕昌郡主。
同凌不疑和一众侍从走至花园,知德正巧看到程少商在远处的连廊上发呆,有心去找她,转头欲与凌不疑商量时,又看到他正在望着这位倾慕的娘子出神时,忍不住笑了:“子晟阿兄,看来你当真喜爱这位四娘子呢。陛下为你的婚事已经发愁许久,还屡屡问我你到底是否心悦何人,每天长吁短叹的,我也是快受不了了。若程娘子也有此意,你何不直接告诉陛下,请他为你们赐婚呢?”
凌不疑垂下了眼睫,明明面无表情,知德却能感受到他的失落:“怎能如此草率。你小小年纪,哪里懂得这些。”
又是这样!总是拿自己的年岁说事!知德见过陛下和越妃之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见过陛下和皇后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自诩自己对于男女情爱懂得不少,也肯定比这个木头阿兄懂得多些。本想做他的幕僚,为他的终身大事上上心,却被以如此的理由拒绝。知德觉得自己被看不起了:“好你个凌不疑,日后若是婚姻大事需要我帮你,就算你把赔礼堆满永安宫我也不会接受的!”说完,便提起来裙角,气势汹汹地向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