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萋萋入宫这一个月,知德的生活过得多彩多样,不是一起围场骑马,就是挽弓射靶。知德不仅善文,对这些也十分感兴趣,因此上手很快。文帝见状,不止一次提出让知德跟随他去猎场打猎,可猎场血腥,哪里真的是小女娘去实地玩耍的地方,因此都被皇后和越妃搪塞了过去。
这日,知德正伏在桌案上习字,万萋萋一手拿笔,一手托腮十分无聊:“知德,我瞧你每日晨起去给皇后请安,日出便去永安宫随越妃读书习字,日昳就同我一起骑马射箭,每日不辍,倒是十分辛苦呢。”
知德顿了一下笔,瞥她一眼,又饱蘸了墨汁继续写起来:“那有什么要紧,这些是我喜欢的事,辛苦些又不打紧,左不过歇歇就好了。”
万萋萋突然扑了上来,挨近她抱怨道:“可是我辛苦啊,知德!若是每天都能练武,那我倒是心甘情愿。可是晨起不是读书就是习字,我本就困乏,三公主和五公主还频频笑话我没读进几本书,更是学不进去,说起来也是十分惭愧了。”
“惭愧吗?我怎么从未看到啊?”知德头也不回,想也知道这是万萋萋有了什么鬼主意。
万萋萋看着不为所动的知德,更是直接拉起了她的袖子:“我是心中惭愧,你自然瞧不着了。知德,我们这段时间这么刻苦,何不休息两天呢?”知德被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的看向她,却并未张口。
“入宫之前,裕昌郡主曾给我家下了帖子,要我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五月十三,恰巧就是后日了。”说完,万萋萋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刻不眨的看着知德,眼中带了无尽的期待。“我想去,知德,一起吧?我阿父之前还说要我多多照顾照顾程家的四娘子呢,她久居乡下,必定对这些宴席规矩十分不懂,可得要我多多提点才是!”
“程四娘子?其母可是代叔休妇的萧氏夫人?”知德想到了三皇子那天说的话,有些好奇。
“正是!知德你远在深宫竟也听过这等轶闻啊!伯母性子如此,还对四娘子要求严格非常,我阿父非常喜欢她,所以才要我与她亲近些。知德,咱们去吧。”万萋萋也是没想到自己对小了自己两岁的知德撒起娇来竟是这么得心应手,她忍不住汗颜了一瞬后,又继续痴缠起来,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程度。
知德最怕人这么缠着她,娉音是这样,没想到萋萋也是如此:“罢了罢了,我明日禀给越妃后,后日便一起去吧。裕昌郡主早半年就给我下了邀请函,只是她每次见我,都是要追问子晟阿兄的近况,令我十分不喜。”裕昌郡主喜欢凌不疑,此事满都城人尽皆知。可她即便是来走自己的门路,也不能让凌不疑对她多出一丝一毫的喜欢,反倒因为知德提起她就皱眉头,更是让凌不疑闻之厌恶。
目的达到,万萋萋在殿内开心的转了个圈,安慰道:“那还不好办,你离她远些,或者你与我和程四娘子坐在一处便可。也不行,你与她同是郡主,按照主次尊卑,你当居客座首位,也不能不见了。”她又反驳了自己出的主意,焦急的来回踱步,十足的有趣。
“罢了,见她就见她吧,让我看看她是不是还是那么痴愚。深宫无聊,瞧些热闹也可。”知德把今日要练的字全部写完后,才悠悠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想了想,道:“萋萋阿姊,今日你便收拾收拾归家吧,待生日宴过后再入宫陪我也不迟。”
深知她离家太久,已然想家了。看到万萋萋鼻头红红,快要激动的哭出来的模样,知德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