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所有人都以为张真源会这么活活掐死顾靖烟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了手,把她重重扔到地上,任由她咳得像条死狗,然后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时候再拦着也没什么用了,严浩翔和丁程鑫同时往旁边撤开,她那些属下就像号丧一样冲到了她身边。
“老大,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医生,快去找医生过来!”
一群人在耳边叫嚷,吵得顾靖烟本来就嗡嗡作响的脑瓜子更是像快要炸开了似的疼,她捂着脖子坐直身子,声音嘶哑道,“闭嘴!”
到底是积威深重,这群人竟然真的闭嘴了。
没了烦人的动静,顾靖烟直勾勾盯着一旁的张真源,脸上早没了刚才那股子亲热劲儿,露出深藏的阴翳与毒辣来,她冷笑道,“我们同生共死后的第一次见面,你就想杀了我?这么着急,难道怕被里面的人知道吗?”
张真源听出她试图搅混水的意思,当机立断上前两步,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里带着彻骨的恨意,“你害汐汐受伤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彻底清算!”
“趁我现在还有几分耐心,带上你的狗滚蛋,别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这附近,否则我也不敢保证下次会不会活活掐死你!”
他语气里的杀意扑面而来,让所有人都不禁胆颤。
可总有那么一两个蠢笨的试图充当英雄。
那个小领头的气不过顾靖烟被他这么侮辱,同时也是为了在她面前挣功劳刷脸,他起身满脸不忿的朝张真源走去,“你说什么!你对我们老大放尊重点儿!”
话音还没落下,抡着那只粗壮的胳膊就朝后者砸去。
可还没等他挨近张真源,就被严浩翔精准的扣住手腕,反手摁在地上了。
他脸上表情温和,可手上的动作却狠厉,在他大臂关节处重重一折,只听一声清脆的骨头响动后,他的整条胳膊就软绵绵的耷拉下来。
与此同时,杀猪似的喊叫也钻进了每个人的耳中,“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断掉了!”
张真源的眼底飞速闪过凌厉与不虞,下意识往病房里面看了一眼,凭借过人的眼力,他分明看到病床上的人似乎醒了。
他心头一沉,再无耐心和这群垃圾纠缠,冷然的收回视线,提步朝病房走去,从始至终,左手上拎着的保温食盒都被他护得严严实实。
顾靖烟的视线也一直黏在他身上,见他连半分视线都没再分给她,心里顿时充满了嫉恨,嘶吼着说道,“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我们好歹是同生共死过的人,难道你心里一点儿也不动容吗?”
可是张真源连头都没回,只当没听见这番话,进入病房后,立刻就把门关紧了。
这个举动无异于又在顾靖烟脸上扇了一耳光,她目光诡谲怨毒,像是能隔着门板杀人一样。
好在她没待太久,任由属下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颇为狼狈的往回走,可是在离开之前,她用手抚摸了一下脖子上明显的掐痕,眼里诡异的情绪让人遍体生寒。
这种眼神和表现让严浩翔和丁程鑫瞬间拧起了眉头。
这女人绝对是个后患!
而这时候的张真源已经完全把刚才的事情抛到脑后了,他回到病房时,傅言汐果然已经醒了,只是身子疲软动不了,眼神却静静地盯着门口。
“门外是顾靖烟吧?”
她的声音似乎充满了漠然。
可张真源那么了解她,自然能听出她语气深处的怨恨和不安,也是,莫名其妙被坑害到这种地步,她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张真源眉目倏冷,只是因为背对着她,所以傅言汐没能看见他脸上的杀意,而且等他盛好汤转过身来时,情绪已经收敛干净了。
“我已经让人把她赶走了,放心,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在用调羹搅汤,感觉温度差不多后,才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轻声哄道,“尝尝,家里厨房按你喜欢的口味炖的。”
他不想让无关人员扰乱傅言汐休养身体,后者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没再多问,总归他都会处理好的。
傅言汐靠近调羹轻轻嗅了一下,眉头蹙起,往后撤开一些距离,小声嘟囔道,“这才不是我喜欢的口味,这应该是医生喜欢的口味才对。”
别以为她没闻出来里面的药味儿。
张真源被她难得的孩子气搞得哑然失笑,但是举着调羹的手却没收回,“是加了一根老参,你身子虚,这样才能尽快把损耗补回来。”
傅言汐磨磨蹭蹭的不肯动,却见张真源把调羹转了个方向,自己把那一勺汤给喝了。
她登时错愕的眨眨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面前的男人把碗一放,欺身朝她压过来,在她怔愣时,薄唇就堵住了她微张的红唇,那口汤也被悉数渡了过去。
傅言汐被迫把汤咽进了肚子里。
可张真源却不肯放过她,把人摁着好一通亲吻,啃咬舔吮,口腔里每个角落都留下他的气息后,才大发慈悲把人松开了。
这下子两人嘴里都染上了药味儿。
傅言汐失神的喘息着,盯着他那副近乎餍足的模样,脸唰得通红,又羞又气的朝他扔了个抱枕,“你,你干什么!这里可是医院!”
她力道软绵绵的,这个动作做出来反倒像是撒娇。
张真源一手就接住了,把抱枕又塞回她身后,借着这个很近的距离对她挑眉轻笑,“你撒娇不肯喝汤,那我这个当老公的,自然得想办法哄你啊。”
看他有继续靠近的意思,傅言汐顿时慌了,抬手捂住他薄削的唇,红着脸急声道,“我喝!我自己喝,你不许再胡来了!”
张真源但笑不语。
最终这碗汤还是被他一勺一勺亲自喂进了傅言汐的肚子里。
饭饱神虚,后者惬意地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韩研研给她带来的书,看了没一会儿就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看样子有些昏昏欲睡。
张真源在一旁沙发上处理公司事务,听到这个动静后,立刻把平板放到旁边,起身走过去,大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揉了几下,“困了?”
傅言汐点点头,毛茸茸的发丝在他掌心里蹭蹭,然后身子往后挪,挪出空位后,拉着他的手,“但是不想睡,陪我说会儿话吧。”
这儿的病床足够宽敞,躺两个人不是问题。
可张真源怕不小心压到她身上的仪器数据线,因此动作格外小心,即便如此,他还是霸道的把傅言汐整个儿搂进了怀里。
如果有人从病房外经过往里面看,就看看到他现在的姿态,就像凶恶的猛兽将心爱的宝物藏于怀中,以最警惕的姿态防备着来自外界的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