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昊比她高半个头,此时他垂着头,她可以看到他的发旋,“当然是朋友。”容昊没动,仍然盯着她的裙子,“很重要的朋友。”
商书有点没由来的烦躁,心里堵得慌,却无处发泄,容昊的状态让她不能一走了之,总觉得这么做了以后会后悔,这感觉来的莫名,她本该忽略。
却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朱唇轻启,语气无奈,“看着我。”
容昊身体一颤,果真抬头看她,眼尾泛红,若是叫其他人看了,还以为她怎么他了,虽然想是这样想,商书却不想让除她之外的人看到。
她这样想便也这样做,白皙的手指从衣袖里探出,指尖轻轻点在他的眼尾,在泛红处缓缓摩擦。
她每轻抚一次,容昊的身体就僵直一分,耳尖通红,她的眼底忽然间闪现出一丝戏谑,她的指腹用力摁上了容昊的眼帘,辗转碾磨着。
迫使着容昊闭上眸子,商书最初只是一时兴起,现下故意的成分居多,满意于他的顺从,她坏心眼的拨弄他的眼睫,做了一开始想做的事情,然后指尖向下划到唇角,募地顿住,她缓缓凑近,嗓音轻柔:“你怎么不看我?”
看,她是多么的恶劣,待他忽远忽近,时冷时热,明明是她迫使他闭眼,到头来却反过来怪容昊不看她。
她是如此的喜怒无常,可是容昊就是喜欢她,非常的、特别的、无可救药的喜欢她。
灼热的呼吸扑在他脸上,容昊听话的睁眼,正对上一双如潭水一般幽深的眼眸,平静的毫无波澜,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情绪内敛,容昊大多数时候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他用视线描摹近在咫尺的面容,一寸寸看的很仔细,想要看出一点点的波澜,想要证明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沦陷,终是无果。
于是容昊只能猜,猜她此刻在想什么,做这些举动的时候是否有一刻动容?他不贪心,只要一点点,一个瞬间,或者一个微小的念头。
因为得到的太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商书的一颦一笑他都记在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揣摩她的意思,因此他清楚的知晓:她不在意。
所以他不能贪心,付出与给予是相互的,她不需要他的付出,对他无所求,自然也不会回应他的期待,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人求而不得。
常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容昊是人身修成的仙,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脱不掉,修成仙身,还是免不了求不得,都说爱别离最苦,他却觉得还是求不得要更苦一些。
“在想什么?”商书的话语总是更能牵引他的心神,容昊回神,颇为乖顺的回答她的问题:“我在想……求不得。”
“裘不德?谁?”商书开了个玩笑,容昊唇角轻挑,很给她面子的笑了,“糊口掐的,我哪知道是谁?”
说着,容昊顿了顿,眉眼含笑,抬手握住她滞留在他唇边的指尖,虚虚环住,牵引着她的手向下,贴在他的唇上,他没有用力,商书轻易就可挣脱,她挑了挑眉,难得顺着他,轻抚他的唇珠,看着容昊肉眼可见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