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生死疲劳…”
“到尾声 都还想 谈谈永生。”
-
我时常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可惜,但也仅此而已。我无法换掉一个生我的母亲无法复原烧成灰烬的钢琴,就像无法更改圆珠笔涂下的答题卡和新蕊疯狂在床头刻下的文字。
我们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尽管可以眺望远方,但好像,也仅限于此。
只好用我的一切将她的痛苦覆盖,在她每一个惨不忍睹的伤口上落下一个吻,在她冰冷的身躯上留下我的体温,在她绝望的时候伸出手拉她出逃,然后在疯狂时拿起那把她枕头下的剪刀原本是用来辟邪的东西,毅然决然地在床头她刻下的绝望话语上用长命百岁将其覆盖。
赚钱很累,硬灌的酒也不好喝,扶着路灯一根接着一根烟冷静着醒酒,又怕回到家身上的烟酒气息会熏到她,装睡的小孩每次都要等到我,搂住我的脸揉揉我薄荷绿的头发再满足睡去,现在发根干枯,薄荷开始褪色了。
窗外大雪纷飞,她是怕冷的孩子,仍旧站在苍白的路口等待着完工的我回来,本着拉她上路就要负责到底的决心我努力挣钱最后狼狈得像个丧家犬,不愿新蕊看见,不愿她因为患得患失躲着哭泣不愿她唯恐撞破我支离破碎的自尊躲进被窝里,我要承认我爱她,早已被她填满了,所以她越痛越爱时我就越难受越不舍,舍不得她那么痛那么爱又不放手舍不得她满腔苦涩仍将爱意书写成浓烈的酒心糖,给我的只有甜的。
她是冬天出生的孩子,尽管前些天我们经历着破产危机,可当我卖掉写好的歌,大概又能死撑一段时间,不过重点是买个生日蛋糕,我的新蕊又长大了一岁。
一年间的枯与荣在野火中流转,周而复始地生生不息着。
我看见了她,还是那样傻乎乎地站在雪地里不怕冻坏了,搓着通红的手笑眯眯地局促着仍是第一次为我开窗的模样,路灯的橙色暖光洒在她已经失了血色的脸上指引我朝她的方向一直跑。
下雪了。
我们都被对方头上积雪白发苍苍的模样给逗笑。
仿佛已然白头偕老。
·
“天啊,闵玧其你去抢劫蜡烛店了吧?好多蜡烛啊。”
新蕊围着放好蛋糕的餐桌手舞足蹈地叫起来,我笑笑不说话把蜡烛一根根的点上。
“我今年才19唉。”
她趴在桌子上看火光一点一点的亮起来,目光如炬睫毛掩映着星星点点缓缓闪烁。
轻轻哼唱着我写给她的镇魂歌。
“为什么看见雪飘落就会想唱歌?”
“就像……冷风划过伤口时我就会想你想的要命。”
我看着她的眼睛,闪着光坠落,刺痛我的魂魄。
“我们能挺过这个冬天嘛。”
…………
沉默。
或许我们对答案都心知肚明。
…………
“许个愿吧。”
我拉过她还是那样冰冷的手,放在唇前轻轻一吻,新蕊靠在我的身上望着面前的火光,眼睛忽明忽暗看不出心情,可我却感受到她额头和脸颊异样滚烫的灼烧感,妄图在我身上燃出一个洞,狂风呼啸刮起最悲伤的嘶吼呜咽着。
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疼,我总在她疼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亲吻她,这现在却略显无措,吻落下的急促又失控就像不知定向的雨,不知怎的雨真的从我的眼角滑落,温热的砸在她的脸上。
“闵玧其,我爱你。”
看吧,她又在说胡话了,一定是太疼了。
“别爱了,我舍不得。”
·
今天是我的生日。
坐在满是蜡烛的蛋糕前,闵玧其让我许个愿。
我想我的手一定很冷,所以他攥住我时也在微微发抖,我的脸一定很热,于是他的汗也打在了我的眼角。
他一定又把我看透了,轻柔的吻便落下如同每一个令我生死疲劳的夜里一样救赎我。
算了,不告诉他我的愿望了。
在我的心里已经实现了。
我会穿婚纱或是袈裟,骑上我的白马,出发。
-
the end*
呜咽故事既然迎来了结局,再强行续写就是败笔。
呜咽我不过是爱上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