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假期很快地过去了,廖心雅刚从坟地回来,双手捧着泥土装进了书包,背到了学校。
一路上的指指点点,廖心雅并没有很在意,或者说她已经装了七年,早忘情感是什么,后生性的情感淡薄吧。
三天后的生活还是迷迷糊糊的过下去了,至于余秋在她单方面的断绝后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 只是每天都会有一些小物件礼物送来,虽然全被她丢了。
廖心雅心想大概自己是不会懂这种感情的。
在洗手台洗着手,廖心雅看了一眼出来的两个女生,低下头继续洗自己手上的红色颜料。
两个女生看了一眼不认识的人,放大了音量。
“我的男神!天,我始终不敢相信啊。”
“你怎么还视对方为男神,杀人犯诶。小心对方来杀了你。”
“哎呀,说说嘛。只是为什么余秋要杀梁晓菲啊?”
短头发的女生看了下周围,压低声音道:“听说是因为廖心雅。”
廖心雅手一顿,她一把关上水龙头,向短头发女生走过去,抓起她的衣领道:“你再跟我说一遍,是谁?”
“你干什么偷听别人讲话!”另一个女生被突然的变故吓到,她连忙上去帮她的同伴掰开对方的手。
廖心雅甩开她,一手捏紧短发女生,红色的颜料挨水后化成稀稠的液体滴落进短发女生的脖子里,一下子将对方吓晕过去,另一个女生已经跑开了。
廖心雅松开手,看着白色的衣领上沾染的红色颜料,白衬红极为显眼。
廖心雅走到洗手台上安然无恙地继续洗去手上的红色。
使劲搓使劲搓,终于洗干净了。
廖心雅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笑了笑。
“你害了他。”
廖心雅一拳打在镜子上,红着眼吼道:“闭嘴!”
从厕所里出来,一群人堆在走廊上往下看,廖心雅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很不舒服,廖心雅快速离开了这个大型的观望活动。
刚在位置上坐下,付夏甩过来一个信封,廖心雅本来打算直接扔掉,付夏背对着她道:“余秋给你的。”
廖心雅拿着信的手在抖,她打开信,只有一句话。
“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
心里麻麻的,廖心雅不屑地笑了笑把纸揉成一团,刚要扔进垃圾桶,廖心雅停下举动,直接塞进课桌里。
而付夏抱着一箱子的东西站了起来,想了想她转过头对廖心雅道:“我要走了,你保重 。”
廖心雅看着她,付夏说完她真的就走了,廖心雅的注视下。
李湘幸灾乐祸道:“学校发生命案,付夏要转学。看吧,终究你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一个离开。”
廖心雅沉默着不出声,付夏当初来这所学校是因为她。
离开也是因为她。
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无意之举,却被这么多人记得她的好。
……
“余秋被带进警局了。”
廖心雅一愣:“什么时候?”
“就上午。”
廖心雅再次沉默地低下头,她翻了翻从未打开的教科书,思绪万千。
放学铃声响起,廖心雅等人走完了,她才慢慢地拖着身体向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宴清就出现在她面前。
廖心雅反感的退后了几步,皱了皱眉看着宴清,冷哼:“您又想做什么?看我的笑话。”
宴清冷笑一声:“我从不干涉别人的选择,我也并不是很喜欢做这种无聊的事。”
“对于你的行为,我不会随便评判。我只是许诺了某个人而已。”
宴清看着对方一脸迷茫的样子没有解释他说的话。
她虽无辜 ,但她却犯了罪。
本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小康家庭,其父也是小有名气的心理师,其母是中学的一名音乐老师。
在廖明志结婚后的第二年,廖明志就突然崇尚起神灵,刚开始还好,只是拜拜,后来直到廖心雅的出生,廖明志宛如受了刺激般要祭祀鬼神,将廖心雅放在火堆上烧。
被廖母发现后,连忙救下来,但在手臂上也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疤痕。
自此之后廖明志开始大肆地信鬼神,在这样的环境下,廖心雅成长到八岁,而廖母终于疯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后来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廖心雅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也成为了大街小巷有名的疯子。
疯子的名号也是在她十岁的时候,与人抢食中一下子咬掉了对方的手上一块肉,于是就开始传谣她吃人肉。
廖心雅就只有在谣言中成为了一个疯子,她也彻底坐实了自己的疯子身份。
她成为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怪物。
宴清摇了摇头,看着暗沉的天:这方世界又要塌了,或许又是因为感情用事。
廖心雅回过神,她看向宴清的眼中没有了敌视,眼神开始呆滞,她感觉喉咙发紧,望向窗外:“我该怎么办……”
一种苦涩从心底骤然升起。
“我第一个人是我的母亲,我很爱她。她是一个很温柔很伟大的母亲,也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哪怕廖明志变成那种模样,她也没有选择逃避、离开。
但我也恨她,恨她在我出生的时候没有保护我,让我身体和心理有了残缺,被人厌恶被人辱骂。
后来她突然疯了,被清醒的廖明志送进了精神病院,明明疯了的是他,为什么要送她去!十岁那年我偷偷去看她,才知道她没有疯,她只是逃离了那个家,她抛弃了我,所以我杀了她。”
廖心雅抬起头,眼下染上一片红丝。
宴清看了一眼:“梁晓菲呢?”
“就是想杀,就杀了呗。”
廖心雅垂下头,她低声说道:“我知道自己不是好人,死了或许还会下个十八层地狱,所以我封闭了自己的心,我恨感情用事。
一个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明知道对方可耻地利用自己的深情,却选择忽略。你说谁是对谁是错?”
宴清沉默:“他心甘情愿……”说到这,宴清停下了,有的东西不能深入探究。
“不管怎么样,你终究是死人,有违阴德。”
廖心雅惊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突然,廖心雅盯着宴清的眼睛看了几秒钟的时间,她默默低下头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怪不得你知道这么多,我犯忌了吧。”
宴清看向走廊外阴沉的天色,摇了摇头:“不多但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