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电阀关闭，灯光黯淡，四周也安静了下来，微微呼过的是万物随着阴风的摇曳。惨白的月光照进无底的黑中，翻滚的阴云将所见所闻藏进秘密中。
这个凌晨就这样过去。
当宴清醒过来的时候，一切如梦一样，什么痕迹都没有，唯独体内那横窜乱跳的鬼气。
宴清没有帮这身体吸收这团力量，他打算等回归的时候把身体还给原主，让他自己运用吸收。
宴清站在最高点往下看去，底下已是车水马龙，一片熙熙攘攘。
……
“我就说了吧，王雷肯定是他杀的。”麦度在这边惊恐地指着宴清大声说道，生怕对方听不见指责。
刚下塔楼的宴清走进大厅内就被程一越等人围堵住。
宴清听见这话，疑惑地望向兰雁。
兰雁道：“没有证据，现在一切未定。”
麦度脸涨红得要继续争辩自己的观点，程一越挡住他，将他的气消下去。
宴清只是偷偷看了一眼，甄可表情也带着怀疑，只是没有那么明显，养好伤的张子艺也来了，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恐慌。
唯独只有兰雁和程一越两人没有任何对自己的怀疑，但也没有拿出信自己的说法。
宴清眼睫毛颤动几下，像小扇子一样轻轻地扫过注视着宴清一举一动的兰雁瘙痒的心口。
麦度与程一越起了争执，两人不休地在说，最后麦度气得跳起来指着宴清怒喊道：“你们等着，证据马上就来了。”
宴清还在想，后边还有什么大招要来对付他，是谁要陷害他呢？
来人已经来了，“噔”“噔”她踩着三公分高的靴子走了进来，对上兰雁看过来的目光，慕茗子弯唇笑着举起手中的东西挥摆着，“这就是证据！”
宴清一瞬间明白了，那天晚上在原主家偷袭他的那个人就是慕茗子，说起来，他跟她较量了两次，也是唯一见到他本人样貌的人。
兰雁看向慕茗子，不经意地无视了她手中的东西，“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除掉局里的鬼啊。”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慕茗子紧盯着宴清的眼睛，加重了“鬼”这个字的语调。
“慕茗子，你乱说什么！”程一越怒道。
宴清没有任何的举动和表情管理失控，慕茗子也就无趣地收回目光，听见程一越的话，冷笑道：“我可不是乱说，我们这几个人中，进了一个鬼，你都不知道，不是傻吗？”
“兰姐，你觉得呢？”说完又看向兰雁，语气说不上的嚣张跋扈。
兰雁依然语气淡然，“证据先拿出来。”
“任源小朋友可是在一个月之前横死在家，死了很久了，现在站在这里的也是任源，只不过是鬼。”慕茗子说着，将手中的文件递出去。
程一越第一个上来拿下文件看了看，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有警察里的盖章。
程一越脸上一变瞄了一眼兰雁，最终还是走到兰雁面前，将文件递给她。
“已证实任源先生属于正常死亡”这一排的字直接入了兰雁眼帘，兰雁将文件揣进程一越怀里，看向慕茗子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鬼可都是凶残的，不是善类。”慕茗子说着望向甄可、张子艺跟麦度，“你们觉得鬼会有好心对待人类？”
张子艺第一个站了出来，走到了慕茗子背后，麦度也紧跟上去。
甄可犹豫地看了一眼兰雁，在麦度的眼神鼓动下最终还是选择了站在慕茗子身边。
宴清抿唇，慕茗子异常得意道：“兰雁，大部分站我这边，你已经输了。”
“这不是输赢问题。”宴清出声道，微微一笑，只是这份笑容中，透着凛然的冷冽，“我的确是鬼，但还是人心比鬼更可怕些。”
“我这里有一段关于慕小姐进入014局放走鬼的记忆，不知道慕小姐想看看吗？”说着，宴清从衣兜掏出手机来。
慕茗子看着宴清，宴清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当然你可以不信，毕竟作为鬼，还是鬼中之王，还是能将你放走的那些鬼从他们的记忆中提取出来。”
慕茗子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惊慌。程一越虽然一脸震惊，但是眼神还算是镇定，当然是听到了宴清是鬼王的时候，大概唯一没有任何表情的是兰雁了。
慕茗子不屑地笑了笑，“这证据都可以捏造，更何况是记忆。”
宴清却是问了个让大家觉得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你跟这塔楼里的老家伙什么关系？”
“你什么意思！”慕茗子眼神突然变得狠辣起来。
“哦，你不会没感应到你家老祖宗的气息吧？也是，毕竟让成了鬼的他给逃了。”
兰雁看向宴清，问道：“什么意思？”
“局里不是说抓到的鬼都要上交给国家嘛，我在想连你们这些有能力的人都做不到怎么处理鬼的存在，国家就可以，既然国家可以的话，为什么就只有你们九个人还在辛辛苦苦抓鬼。”
程一越联系到刚才宴清说的话，顿时大悟，“慕茗子是上头派进我们局里的人，所以她是国家的人。”
“不，应该是慕老太祖。”兰雁出声道，“听说慕老太祖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几岁了，跟他一同出生的人早已死了，他还在人世，应当是用了什么邪恶的办法吧。”
“所以，那些鬼是被你给放走的，不，应该是被你送到了你老祖那里，结果被任源这小子给破坏了，你就先把住时机，想贼喊捉贼。”程一越继续往下说，说完还真有那几分道理，自己果真是聪明绝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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