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醒梦（下）：终是“归途”
“老婆，我一定会久你和女儿的，无论用什么手段……”万鹏达咬了咬牙。
他就像变了个人，却有感觉没有变。他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月亮，今夜的月亮异常的皎洁、美丽、诡谲。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桌上，左手又从裤兜里拿打火机，“啧……”万鹏达微微隆起的啤酒肚拦住了手的去路，诶嘿……他够不着！
“我靠。”
他把烟放在阳台上的台子上，左手又去拿，好巧不巧，刮来一阵风，那支烟顺着风滚了下去，他再次去拿烟，却什么也没有。
“我真的服气……你大爷的……”远处站着的黑衣人捂脸暗骂。
“诶？我烟呢？再来一支……诶！我的打火机……”这次可不是风吹的，是他自己手滑掉下去的。
“咚——”
“操！哪个缺心眼的？大半夜的敲魂呢！”
楼下的邻居大声骂道。
万鹏达又立马缩了回去。黑衣人：“……这蠢货，别把事给办砸了。”
“是。”万鹏达重瞳的眼眸，黯淡无神，小声回应着。
黑衣人扬长而去。
一会儿，万鹏达又恢复了，原来的“傻样”……
“我的烟啊……几十块钱一盒呢，平时我都不舍得抽，攒了那么久的私房钱，就这么飞了，飞了！带着我的心一起飞了！”万鹏达独自惆怅。
“哦，我老婆还被公家带走了，我得去看看情况……”说着他连夜骑着电瓶车，去了当地“特异”公安局。
“警官，我老婆孩子怎么样了？”他焦急的问道。
“在做笔录，弄完之后就会放行。”女警扫了他一眼回答，又低头继续操作电脑。察觉到他还没离开便说：“你可以在那边的椅子上坐着等。”她指了指那边全空的椅子。
“哦……谢谢警官。”万鹏达点头一意会。
“嗯，不客气。”女警官回应道。
【审讯室内】
夏侯衍：“说，谁派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万月舒满不在乎的回答。
“你别不识好歹。”夏侯衍愤怒拍桌而起，“我劝你老实交代，不然后果你担不起。”夏侯衍双眼死死盯着万月舒，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的“罪魁祸首”撕碎，来悼念死去的兄弟。
“这位大哥哥怎么这么凶啊……我还是个孩子……”
“你……”夏侯衍顿时语塞。
“孩子又怎样？犯了错一样受罚，不搞特殊，毕竟……”云锦颜眼神意会闻客濯，“毕竟法律也不是摆设，拿来闹着玩儿的。”闻客濯受意。
夏侯衍：“对，孩子又怎样？！法律一样管你。”
“呵，”万月舒被特制的透明钢化玻璃笼子关着，她坐在笼子里的特制审讯椅上，双手被拷起来，可她丝毫没有悔过之心，仍旧我行我素。
“你这种程度的冥鬼根本就出不了幽冥之门，除非有人帮你，是那位邢哥哥？对么？”闻客濯循循善诱。
“不是，不是，我恨那个女人才出来报仇的。”万月舒听着闻客濯的一番分析加猜测，脸上闪出一丝慌乱。
毕竟，一个7岁的孩子，又能瞒住什么事呢？
云锦颜：“那你说说，为什么恨她？”
“哥哥们，想听故事吗？”万月舒故意卖关子，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说就说，别磨磨唧唧的……”夏侯衍不耐烦地怼道。
“呵……男人……”万月舒翻了个白眼，轻视他。
“诶，我去，还治不了你了……”夏侯衍撸起袖子就想去教训她，但被闻客濯拦住了。“濯队……” “让她说。” “是。”
夏侯衍闷闷道：“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非得……”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对待女孩子还是得温柔一些。”云锦颜好心劝道。
“你说吧。”
“那女人一直都想暗地里卖了我……”
万月舒回忆被拉回伤心之地……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他们刚刚搬家，搬家途中路过一个肉摊，陈梦怡蹲下来对万月舒说：“宝贝，想吃肉夹馍吗？”
万月舒声音甜甜的回答：“想~”
“好的，”陈梦怡右手揉了揉万月舒的头，温柔道：“小月儿，先在这里等等，妈妈去买材料，等一会儿就回了，然后回家给你做肉夹馍好不好？”
“好~”
她刚转身，万月舒就被捂嘴抱走……
“吾……萌萌……”万月舒感觉脑子一蒙，两眼一花，瞬间没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只见周围漆黑一片，空洞无物。
“醒了？”一道成熟的男生传来，灯光打在万月舒身上，也照亮了男人的脸庞。
男人坐在木椅上，翘着二郎腿，左手 手里还拿了一串珠子，正在盘弄着。成熟的声音却长了一张不匹配的少年的脸，还带着一顶棒球帽子，却穿着玄色风衣和登山款的运动鞋。
万月舒盯了好一会儿，完全没发现自己还被绑在椅子上。真是美色 ，啊不是，蓝颜误人啊。
“怎么？很好看？要不眼睛留下来，慢慢看……”男人缓慢且危险的说道。
“不……不……我……”万月舒吓得语无伦次。
“哦……这样啊……”男人若有所思。
“你……是谁？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万月舒试探性地问道。
“哟，竟然不怕，难得啊……你还是头一个。”男人唇角微显一抹弧度。
“想知道？”“想……”
“我叫刑戮，你可以叫我刑哥哥。”男人漫不经心道。
“刑哥哥……我不认识你啊……”
“马上就认识了。”他顿了顿，又道，
“知道为什么绑你来这里吗？”
经他这么一说，万月舒才反应过来，她竟然被绳子绑在椅子上，动了动，绑得死死的。
“邢哥哥，你绑我干什么啊？我又没做错事，呜呜呜……”说着她就着急得开始哭了。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老子最烦了。”刑戮极其厌烦小孩子的哭闹，最讨厌看见小孩子像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
“呜呜……五。”万月舒闻言慢慢住了嘴。
“这样才对嘛。”邢戮看着万月舒乖巧，又道，“陈梦怡女士把你卖给了我，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放心，我从不虐待儿童。”
“不！不可能！妈妈不会不要我的。”万月舒一听见妈妈不要自己就开始慌了。
“怎么不可能？这年头，谁不想要个儿子呢？”刑戮又引诱道。
“妈妈是说过……给我生个弟弟的，但是……”万月舒顿住了。
“但是什么？家里经济状况不允许？”刑戮半回答半猜测，“行了，都是老一套用词，这都是借口，不想要你，才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万月舒瞳孔放大，有些震惊。
“她说的。”刑戮看了看万月舒的眼睛
“她还叫我杀了你，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不想杀你。”刑戮无奈。
“那……你放了我，我要回去找妈妈问清楚……”
“放了你？然后你去告发我吗？”
“不……不是，”万月舒慌乱无措，“我想回去问清楚，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行吧，我带你去，但，是有条件的。”刑戮看着万月舒眼睛认真道。
万月舒：“什么条件？”
刑戮：“如果她不要你，你就跟我走，如果她要你，你就留在她身边，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不会管。”
“好……”万月舒毫不犹豫。
“唉，可惜咯……”
刑戮带着万月舒去了她“走失”的地方，发现陈梦怡竟然还在原地，瘫坐着，头埋在臂弯里，伤心地哭着。周围也没什么人，肉摊也已关门
刑戮在很远处，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可笑，放开牵着万月舒的左手，道，“去吧，去跟她道别。”
“好”，万月舒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身看着刑戮。
“怎么了？后悔了，想跟我走？”刑戮开玩笑似地说。
万月舒对着刑戮鞠了一拱，真诚地看着刑戮，“谢谢你，邢哥哥。”
“嗯。”刑戮莞尔一笑。
万月舒朝陈梦怡的方向飞奔着。
“妈妈……”
“嗯……？”陈梦怡抬头看见万月舒又好端端的站着这里，眼睛满是惊喜。猛地抱住万月舒，颤抖着说，“小月儿，你终于回来了……妈妈找的找得你好苦啊……”
“妈妈，没事儿的，我回来了，妈妈还要我吗？”万月舒直奔主题。
“要，怎么不要呢？我的宝贝……”陈梦怡慢慢放开她，眼神瞬间变了，凶狠阴郁。
“你……不是我妈妈！”万月舒看见陈梦怡的眼神，惊恐不安。
“不，我就是。她是我，我也是她，我们是一个整体。” ‘陈梦怡’嗤笑着。
“不……”万月舒惊恐万分。
忽然，陈梦怡扑向万月舒，将她推向朝着这里奔驰的货车，货车司机丝毫没有注意，因为他正在自嗨地听着燃乐。
“去死吧！”
碰——！万月舒撞飞在十字路口，头破血流，身下鲜血淋漓。眼前模糊一片，脑瓜子嗡嗡的。推她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妈妈……为什么？我恨你……恨你一辈子……一辈子……”万月舒渐渐没了意识。
刑戮在远处赶过来，发现万月舒已经彻底没了气息。他惋惜道，“唉……可惜了，何必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呢？”
走吧……
他作法，万月舒的怨气不断滋生，渐渐与灵魂融为一体，黑色的，灰白的，渐渐成型。万月舒‘重生’了，怨气缠绕：“我要报仇……邢哥哥你能帮帮我吗？”
“能。”刑戮淡淡一笑。
往事渐渐淡出，万月舒脸上挂着血泪，又带着不甘与愤怒。
“那个女人，不是我妈妈！她不配！”
“是，她害死了你，但，她始终都是你母亲。”云锦颜意味深长地对她说。
“怎么会有这样对自己孩子的母亲……”夏侯衍揣摩着。
“或许，她是精神分裂症。”闻客濯猜测道。
“也有可能。现在就去审她吧。”云锦颜向闻客濯提意。
「另一间审讯室」
陈梦怡仍旧低着头，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拷着。似在忏悔，似在沉思。
云锦颜，闻客濯，夏侯衍分别落座。
闻客濯先开口，审问：“陈梦怡女士，该交代了。”
陈梦怡闻言缓缓抬起头，眼神阴郁，邪笑道，“怎么？我交代什么？”
“陈女士，你为什么推万月舒让货车撞死她？”云锦颜冷淡地问道。
“为什么？还需要为什么？她该死！她害死了我的儿子！”陈梦怡眼神凶狠残暴起来。
“呵，害死？你自己好好问问自己都干了什么吧……”夏侯衍怼她。
“她该死啊！我为了去接她放学，流产了！我的儿子没了！这样都是便宜她了。”陈梦怡气愤不已。
夏侯衍：“你就不配为人父母。”
云锦颜观察着陈梦怡，见她情绪似太过偏激，便差不多信了闻客濯的猜测，对闻客濯的好感又增了几分。
闻客濯余光看见云锦颜似乎在大量他，小声提醒：“认真审问，别开小差。”
“哦。”云锦颜掩饰自己的小动作。
“也对，刑戮把她放回来了，不知道那小贱货用了什么招数。”陈梦怡不屑地对自己亲生女儿发出谩骂。
“你口中的刑戮到底是何人？”闻客濯眼睛盯着她，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动作。
陈梦怡翻了个白眼，道：“刑戮？你管得着吗？”
夏侯衍甚是气愤，微咬牙，“你们母女俩真是如出一侧啊，翻白眼的动作都一致，老子看了就不爽，在这里收敛一点！”
“呸！别把我和那贱货比较，脏！”
“刑戮是何人！？”闻客濯释放出威压，逼迫着陈梦怡说出来。
“🐴的，停，我说！”待闻客濯收起威压，她又吐槽道，“小小年纪杀气就这么重，小心娶不到老婆……”
“什么？！”闻客濯眼神危险的盯着她。
“没什么，哦，刑戮啊……”陈梦怡转移话题，她也怕闻客濯那眼神，就想一条毒蛇盯着她一样，头皮直发麻，鸡皮疙瘩起一身。
“刑戮他是一个秘密组织的人员，帮助我们完成夙愿的使者。”
“什么秘密组织？”云锦颜追问。
“我怎么知道，你当我……”陈梦怡看见闻客濯的眼神，顿时怂了，“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找上他的？”
“我……忘了……记不清了”，陈梦怡是真他妈记不清了，在努力回忆着，“似乎，在市场上遇到的，他说他能帮我处理掉烦恼，就达成了协议。”
闻客濯：“什么协议？”
“我不想要万月舒，就给他，他帮我处理。对我百益无一害，挺好的。”陈梦怡轻松道。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