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日,江怀年和庄无端猛然发现树林果然被打理的更好,甚至比往日更干净。
庄无端不禁感叹起来:“没想到这老小子还挺有打扫卫生的才能,以后请家里去吧!”
“人家是灵体,不要乱叫。”江怀年对他的话纠正着。
“什么灵体啊! 虽然她身体里涵养着灵气,但那明明是妖。而且是树妖。”不知何时,江怀年背上的寻无冒了出来了。
“你看,判断失误了吧?”庄无端随意的挑挑眉,“话说你管这小狐狸叫寻无,名字怎么起的啊?这么没档次。”
江怀年还没来得及开口,小狐狸叫嚣着打断了他:“你傻啊,为了找你呗。”
“找我?哦哦,不好意思。”他听了这话,尴尬的挠挠脸。“可,是这样吗?”有些不知所措地盯上江怀年。
“是。”江怀年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反倒避开他的眼神。
随后调过头来直直的盯着庄无端,“你干嘛盯着我?让人发毛唉!”这眼神着实吓人。,庄无端禁不住道。
“没什么,没发现吗,黄大角已经两天没来了。”
“的确是,不如先去看看元国景。”
“嗯,走。”
也许是因为尴尬的气氛,这一路上寂静无声,森林里的迷雾又起来了,仿佛故意不让人走出去,但这次他们有了经验,也不会傻傻的。
小木屋里的老人静静地坐着,不是闭目养神,而是眉头紧皱,眼睛一跳一跳,桌上的饭菜已经两天未换,绷带散散的裹在腿上,是刚刚自己换了药。
良久,守林员睁开了眼,撑着胳膊强硬的从床上站起来,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他是要去找黄大角。”
“我们跟着他走。”
林立的树木耸立云端,烟波浩渺,缠绕在树梢,裹着泥土的清香飘荡四野,雾又渐渐起来了。
树林中,传来奔跑的声音,沉重……这是带给人耳的第一体验。呼啦的声响,仿佛什么掉落深邃的洞穴,把元国景吓了一跳,一会儿又寂静下来。
他拍拍自己的胸口,让自己冷静,清了清嗓子,又抚平衣襟。
江怀年和庄无端,跟着他走了一山又一山,一水又一水,穿过森林和迷雾,走过了他此生触及到的所有地方。
哪里来的人家?根本没有,那他的朋友住在哪里呢?或者说,黄大角,是从哪里来的?
也许那些人并不懂得什么是触碰瓶颈,最终,守林员为了找到自己的朋友,走出了山峦重叠的林子。
来到了另一个天地,这里有绿柳,暖阳,红花,怡人的空气和和睦的村庄,小桥流水,古城耸立,以前是那样和平而美好。
城里城外热闹非凡,这三人也不知这里是哪,元国景踉踉跄跄的上前打听去:“这位,请问此处是哪里?”
他拍了拍一个人的肩膀,男人回头看来,“这里是平阳城,说是个城,实是个小村子吧!只不过是此处热闹而发达。”
“我今日打听一个朋友,叫黄大角,您可认识?”
“不认识,不过最近成那头一件事闹得热闹,您可以去那边问问。”
“多谢多谢。”守林员恭敬的抱抱拳,一瘸一拐地走向下一个地方。
二人又一路追随他来到了城的西边。
此处熙熙攘攘,人们绕着一棵树围成了圈,人们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人群中火气冲天,呛的人鼻子痛,这是在烧一棵树。
“就是这。”寻无冒了出来。
元国景挤进人群,想要打听他的朋友,人们全都听不见他的叫,自顾自的说。
“我早就说万物有灵,你们非要烧一棵树!”突然,一个老头冲出来,指着人们气愤的骂,“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好歹,被报应了也活该!你们都该死!”
元国景还搞不清楚事情的发展趋势,走进了人群中央,“请问您认识黄大角吗?”
“什么黄大角,就这有棵黄角树。”
“多谢多谢。”元国景在人群中穿插,一个接一个人的询问,始终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直到有一个人指了指眼前被烧着的树。他朝那边望去,瞪大了眼,火光下的烟灰中,一棵树仍生机勃勃,这不是龙血藤,也不是鸡血树,他的干部被人砍了一刀,流出鲜血来。
做了一辈子守林员的人,也没见过这般奇特的事,他又询问起来: “这位兄弟,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棵树,原本一直被村子的人供奉,老者都对它恭敬有加,前些日子,一个工队要在此处施工,将村子里的所有树都砍了,唯独到这棵树时,怎么都砍不动,也许是年头太长了,工头不得已启动了机器,谁知机器进入树身的那一刻,噗的一声冒出血来。”
“我明白了,多谢。”
江怀年和庄无端从刚刚寻无出来说话时,就已经明白了,他的好友黄大角就是这棵树的树妖。
元国景走出人群,深思了起来,他自言自语着:“黄角树不正是榕树吗?黄大角,你两日没来了,树林里没有人,只能在村庄里。”他顿时明白了,我想也许他并不懂得他的朋友是妖是怪,但这是他的朋友。
他的腿并没有好,他却像发了疯似的再次挤进人群,守林员一生与树打交道,也许他早就想明白了自己正是同树交朋友,但他不愿戳破,是怕失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意愿。
世间万物,各有定数。
此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