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昏暗的,仿佛不同也他们留下,但他们毅然决然,因为这是下山以来做的第一件事。
他们来到黄河的桥边,这里的铁索破败不堪,已经有了些许年头,被水腐蚀的腐蚀,生锈的生锈,各有不同。
石头随意的扔在河边,这是建桥许多年未成留下的痕迹。黄河水依旧澎湃,根本没在乎渺小人类的行动。
江怀年让庄无端留守在黄河边,独自登上重叠的山峦,向下望去,一脉无尽的青黄,像似黄色应龙盘旋于山岭。
他向下盯了许久,突然快跑起来,接着从耸立的山坡上一跃而下,直直的坠入黄河中,丝毫不怕,庄无端惊得瞪大了双眼,连忙一个跨步飞起,想要接住他。
“扑通——”可还是晚了一步,江怀年正好落入黄河中央,湍急的水流卷着黄色泥沙将他带走,好好的人,又怎会轻生?
庄无端傻了,呆呆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眼前的朋友为何要跳入黄河中?
在他心中,他自知这是山下的第一位朋友,难道叫他将友人的生死之于度外吗?
这绝不是他的作风!随之,他也跳入黄河中,他的水性不太好,但一定要救人。他慌乱的扑腾着,潜入水中摸索着江怀年。可水流的冲击力太大,他也随着这股浪向下游冲去。
江怀年呢……不知道。也许死了吧。
庄无端心灰意冷了,心头阵阵疼痛。曾经他是昆仑派二长老最喜爱的弟子,从小练习武艺,接受着非人般的训练,下山买了壶酒喝,触碰了山中的规矩。
二长老一气之下,将他赶下山来,从此,他再也没有家了。
孤寂的日子,那也许是得了什么病,常常看到心头疼痛不止。
那日他上山才药,意外遇到了江怀年。那日那个昏倒在树下,面容清秀的人,让他一看就像是找到了知己。
即使已经黯然了。但他不能死,作为昆仑门派亲传弟子,他也有自己的使命,它会活下去,然后找到江怀年。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掏出了紧握着的流云剑,借着反推力向上一冲,跃上岸来。
不得不说,黄河的水流冲刷下,他的身体仿佛被撕裂,泥沙跑进衣袖里,身子都湿透了,他承认,那样千斤重的分量,硬硬的爬上来,差一点又再掉下去。他心说,黄河真可怕。
这是他下定的决心。
这已是傍晚时分了,庄无端静静地守着黄河,感受着迎面袭来的巨浪。
忽然,河水动了,不是自然的涌动,而是物体在作用,眼角爬上来一个湿淋淋的黑影。
是江怀年。
他瞧那望去,又一次呆住了,眼前的他狼狈不堪,头发裹在了一起,衣服袖白也被水冲破,他第一次见他这般狼狈样子。还好,天无绝人之路。
他已经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手一撑地立刻站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三步化作两步,连忙抱住他,几秒后,又猛地松开。
“你是傻子啊!没事干嘛跳河?”他满脸担心,朝着江怀年怒吼着。
“……”对方什么也没说,却噗嗤的一声笑出来,“我刚刚去河底摸一摸地形脉络,现在大概已经知道附近暗流的走向了。不用担心。”
“……我以为你要自杀。”他尴尬地愣在原地。
“怎么会呢,好好的,我干嘛要自杀?这不是还有你吗?”
“嗯……谢谢。”这句话让她的心猛地暖了起来。他感受到了知己带来的力量“既然摸清楚了,那讲讲吧!”
“这个先不必说,但我想这件事必有蹊跷,我们应该先回去一趟。”
“行,听你的。”庄无端跟了上来。
他们再次回到村子里时,是半夜三更了,但二人还是坚定地敲响了大门,里面传来不情愿的声音“谁啊?大半夜敲门……”
“我们是远方来的游人。”他们又重复了一遍,这是不变的话,心情却变得沉重。
“哪个正经人人大半夜来人家?滚滚滚!”
两人一整个尴尬着了,身上钱的手不知该如何收回,他们被眼前这个泼辣的女人数落了一番。
无奈之下,只好另选了一家,他们再次敲响了这家的大门。“哒哒哒”里面回响着空旷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回应。
他们在门口站了许久,一位拄杖的奶奶打开了门,“怎么啦?年轻人,哎哟!我们这个好久没有年轻人出现了。”
“我们是远方来的游人,想询问您一些事情。”
“问吧问吧孩子,我在这儿住了许多年了,你想问的我都知道。”
“之前的人们为何要在黄河上建桥?”
“哦,这个事啊……五十年前还有传闻,说黄河的另一面通向苗疆,那里有一种法术,让人到极乐世界去。”
“……奶奶,之前这里的桥是如何建起来的?”
“哎呦,这事可就伤天害理了,村里的年轻人建了好几回,都被河水冲垮。有些日子就来了微风水先生,说应以童婴祭河,他们就疯了似的抢孩子,活生生堵在石头里,再拿石头填缝,这不就是活孩子用作死孩子吗……”
“竟然是这样……谢谢您。”两人一听也没什么可再问的了,可为了达到一个不知何人所说的极乐,竟残害百姓儿女,以那么多小孩献祭,准备实施下一步计划。
残酷,世界总是残酷的,即使它不符合实际,但这是唯一的真相。
原来,生命的价值在欲望面前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