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在孟韵寒的头发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抽回了自己搂在她腰间的手。
马嘉祺好,走吧,我送你回去。
随后马嘉祺就拉着孟韵寒那有些冰凉的小手,一前一后的上了车,一上车,孟韵寒的视线就落在了马嘉祺的身上移不开了,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如此认真和仔细的从侧面看过马嘉祺。
此刻的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路边的昏黄街灯已经亮起,时不时的光晕落在马嘉祺的脸上,让他精致的五官显得更加迷人。
马嘉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身边有一缕炽热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于是在路口等待红绿灯的间隙,他侧头看着孟韵寒,与她的眼神相撞,随后他便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个微笑,伸手揉了揉孟韵寒的头发,问道:
马嘉祺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啊?
对于马嘉祺那突如其来的疑问,孟韵寒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回答,只能是微笑着摇摇头,把视线移向正前方,说:
孟韵寒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你很好看。
孟韵寒这毫无征兆的赞美让马嘉祺心里暗喜,脸上居然还流露出了一丝丝的羞涩,马嘉祺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伸在半空中的手,似乎是因为羞涩,最后握成拳头摇晃了两下便放下了。
马嘉祺见孟韵寒的视线不再看着自己了,他便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腾出了一只手与孟韵寒十指相扣,此后的一路上孟韵寒没再说过一句话,但是他们彼此紧握着的手却始终都没有松开。
孟韵寒好了,我到了,你回去开车小心点。
孟韵寒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还不忘嘱咐着马嘉祺。
马嘉祺我送你上去吧。
孟韵寒不用了,都已经到楼下了,你今天陪我一整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孟韵寒侧身看着马嘉祺,拒绝了他要送自己上去的提议,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反正此刻的孟韵寒只想自己一个人上楼,因为她知道此刻父亲一定坐在客厅焦急的等着自己。
马嘉祺最终还是妥协了,点点头,伸手一把将孟韵寒揽入怀中,
马嘉祺回去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医院的事情一定会解决的,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孟韵寒恩,我知道。
马嘉祺在孟韵寒的额头轻吻了一下,然后才依依不舍的放她下车,看着她进楼,最终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就在马嘉祺重新发动车子准备回家的时候,电话再次响起了,依旧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沉思了几秒之后,这一次马嘉祺接听了那个电话。
马嘉祺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可是严浩翔却只是冷笑着,并没有开口说话,他的静默让电话那头的马嘉祺有些按捺不住了。
马嘉祺我知道是你,说吧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马嘉祺直截了当的说了起来,他知道此刻在电话那头一言不发的人就是严浩翔,除了他不会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严浩翔既然一开始就知道是我,那为什么下午我打给你的时候,你没有接呢?
严浩翔没有回答马嘉祺的问题,反倒是追问起了他下午拒听自己电话的原因。
马嘉祺忽然冷笑了起来,略带炫耀的说:
马嘉祺下午我一直陪着寒寒,没有时间听电话,比起电话,寒寒才是最重要的。
听着马嘉祺的炫耀,严浩翔心里很是不舒服,虽然脸色极其难看,但是说话的语气依旧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差别,
严浩翔是吗?那我就等着看,你到底能不能守住你那个最为重要的人……
马嘉祺你什么意思?
严浩翔成功的吊起了马嘉祺的胃口,但是他却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严浩翔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出来见一面吧……
马嘉祺我想我们谁都不想见到对方吧,所以还是不要见了。
马嘉祺是发自内心的不想见严浩翔,因为只要一见到严浩翔,过去的事情,那个谎言就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严浩翔怎么?抢走了我最爱的女人,现在连见我一边都不敢了吗?
严浩翔这不是激将法,这是他此刻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
电话那头是马嘉祺长时间的沉默,他好像找不到借口来反驳严浩翔说的话,但是逃避似乎已经没有办法了,即便是今天他不去见严浩翔,可以后的日子他依旧是要面对的。
马嘉祺好,说吧,什么地方?
严浩翔学校操场。
马嘉祺好,一会见。
说完马嘉祺就果断的挂掉了电话,他望向了孟韵寒窗户的位置看了一眼,随后便重新发动了车子走了。
而此时按理说孟韵寒早就应该到家了,可是她却靠在门口的墙边迟迟没有进去,明明那是她的家,可是孟韵寒却不敢进去,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父亲,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与他说今天自己见到严浩翔时所遭遇到的一切。
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孟志文走了出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儿时,他很是诧异,
孟志文这么冷的天不进屋?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
原本孟志文是打算下楼去看看孟韵寒回家没有,却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她。
孟韵寒此刻连敷衍的微笑都不想表露了,她跟着父亲一前一后的进了屋,此时孟韵寒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父亲,却不知道自己该从哪个问题开始问起。
孟韵寒今天……
孟韵寒你知道我今天要去见的人是谁对吗?
孟韵寒抢在了父亲前面,首先追问了起来。
听见这话的孟志文愣在了原地几秒钟,然后走向沙发所在的位置坐了下来,笑着拍了拍旁边的沙发,说:
孟志文你先坐下……
父亲的逃避让孟韵寒意识到,父亲是知道的,他知道自己今天代替他去见的人是严浩翔,
孟韵寒为什么?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我去?
孟志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看着孟韵寒那有些湿润的眼眶,缓缓开口,说:
孟志文因为只有让你代替医院去,他才会见,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小寒,他只愿跟你谈。
孟韵寒所以你就利用我吗?
孟志文那不是利用孟志文激动的站了起来,快步的走到孟韵寒的面前,轻握着她的肩膀,继续解释道:
孟志文小寒你也是医院的一分子,如今医院出现危机了,你有责任帮它度过危机,所以这不是利用。
眼泪最终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孟韵寒一个劲的摇着头,她不赞成父亲说的这些,也不想去理解父亲给出的这个理由。
孟韵寒医院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你可以利用我,可以把我当成是你换取资金的筹码是吗?爸,我是你女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孟韵寒情绪失控的冲着孟志文吼了起来。
孟志文小寒,你是我最宝贝的女儿,没有什么是比你重要的……
孟志文尽力的做着解释,可是孟韵寒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她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父亲的事业比自己更为重要。
孟韵寒忽然冷笑了起来,她伸手打落了父亲握在自己肩头的手,嘲讽道:
孟韵寒你错了,在你心里,没有什么事,没有什么人是比你的事业,你的医院更为重要的,我是这样,妈妈也是这样……
孟志文你别提你妈……
孟志文的情绪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自从孟韵寒的妈妈去世之后,他们谁都没再提起那件事情了,那似乎成为了他们之间的禁忌,更是他们永久的痛。
此时父亲越是不许自己说,孟韵寒就越是要说,
孟韵寒为什么不能提,当初就是因为你只在乎你的事业,在乎医院的事情,即便是在她死的时候,你都还在手术台上,这么多年,就算你救了很多人,可是你却始终没有救活她,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孟韵寒声嘶力竭的把自己内心这么多年来的愤怒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即便她的心也会痛,但此时她就是想要说。
孟志文不是那样的……
孟志文否认着刚刚孟韵寒所说的事情,当年的事情在孟志文的脑海里依旧清晰可见。
孟韵寒这就是事实,是你自己一直不敢面对,是你自己一直都在逃避,没有什么比你的事业,比你的医院更重要,不管是我,还是妈妈都一样……
孟志文我让你不要再说了……
孟志文恶狠狠的警告着孟韵寒,忽然一个响亮的声音在房间响起,孟韵寒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这是父亲第一次打她,以前不管她做错了什么,父亲从未打过她,可是今天就因为这些话,父亲第一次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孟志文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又看着孟韵寒那惊讶不已的样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孟志文小寒……
孟韵寒掉头跑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锁门,背靠着门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孟韵寒从未想过父亲会打自己,她接受不了,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接受。
听着从孟韵寒房间里传来的哭声,站在客厅的孟志文无奈的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掩面,垂头丧气。
这是孟志文第一次动手打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刚刚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动手打她,即便是在当初孟韵寒无比反对自己安排她出国的时候,孟志文也没有动手打过她,可是如今,他却因为孟韵寒的那几句话而动手了。
客厅里是一个父亲懊悔的身影,而卧室里的孟韵寒却紧紧抱着自己放声痛哭着,昏暗的房间里,让孟韵寒心里的悲伤和绝望被无限放大。
窗外的雨早就已经停了,可是玻璃窗上的雨滴还未曾散去,于是使得远远望去屋外明亮的城市显得朦朦胧胧,看不太清楚,就像孟韵寒此刻的内心一样,她看不清楚自己周围的所有人,即便是最亲近的人,她也看不透。
严浩翔到学校的时候,马嘉祺还未到,由于下了雨的原因,地上有些潮湿,于是他便坐在了双杠上等马嘉祺,这种感觉似乎让他回到了学生时代,自从孟韵寒和马嘉祺一起出国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了,可是如今他却想要在这个他们恩怨情仇开始的地方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