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告诉我你要走什么路,只需要想想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而你愿意为它付出什么。”
具体什么事情,他完全不想听。
陈仁只是想自己的患者或者说顾客都开开心心地来,治好病以后安安祥祥走。
一切都为了奖励罢了。
“我还欠缺通过这次试炼的筹码,就如先生所言,我的修行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魔功毕竟就是魔功,修魔成圣之人千万之中亦无一个,就连上一任被称为魔尊的黑风道人也在经历劫罚之后尸骨无存。
夏清婉自知身上法宝尽被天雷所毁的这时候,再要前往劫雷之中感悟大道已是不可能。
恐怕若非这位隐士的收留,此刻的她不过是雷雨之中几缕曾经长得很漂亮的飞灰罢了。
“嗯,孺子可教也。”
陈仁满意地点了点头,古风世界里的人阅读理解能力真不错,果然是随便提一点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她将这一次人际关系变动比作试炼,已经充分说明了打算勇往直的态度。
所谓的筹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看来她也意识到了她的身体状态已经非常不理想了。
患者有如此态度确实是件不小的好事,希望等会她支付“代价”的时候也麻利一点。
“那么想好了代价了吗?”
夏清婉闻言浑身一震,如同听到了传说中的妖兽蛊惑一般,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从心底直涌而出。
难道他能够治好我的伤势,帮助我恢复实力?
今日她所见所闻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常理,也正是这份非常理的经历让夏清婉的内心萌生出了希望。
“若是先生不弃,夏清婉愿以此物相抵。”
啪嗒。
随着锁扣的打开声,她将脖颈间的落月坠取下。
贝齿轻咬着下半粉唇,柔夷纤指轻轻地拂过了那银月坠饰的表面,如一场无声的告别。
此物承自原本师门,是夏清婉还未入魔之时正派师父的唯一遗物。
十年来,她不知因落月坠多少腥风血雨,但都独自一人挺了过来,故此视这件宝物如同生命般重要。
但如果能够复仇的话···!
夏清婉的眼底燃起了滔天的恨意。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自己最敬爱的师尊为了保护她不受同门欺凌,却被几位同门长老视作坠魔的叛徒,活活打死在山门前的场面!
望着桌上那枚造型精巧的坠饰,陈仁十指相错,微微沉吟了一下。
这东西看起来有点贵重。
人与人的体质真的不能一概而论,陈仁也知道自己这种咸鱼,就算拿着再好的法器也翻不了身。
他微微扬起眉毛,懒洋洋地将视线从那一枚坠饰上挪开。
而且比起莫名其妙的法宝,他更想要一位回头客。
世间修炼分那么多门派绝对有它的道理,虽不知道这位小姐姐是练的什么,但她的同门一定会有和她一样身体不适经脉缠结的人出现。
这也是为了坑更多的···不不不,是为了可持续发展。
“这是一件精美的作品,但是这件东西还是有缘人收着更好,我想要的东西其实远比你想象的要简单。”
精美的作品?
夏清婉死死地盯着桌面,意识到她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如此隐士抬手之间天地变动,气御万物而不动声色,而落月坠仅仅是灵器中的上品,并非那种举世无双舍我其谁的天品绝器。
这样的东西,也难怪被看为一件小小的摆设吧。
“可不知先生究竟想要什么?”
陈仁望了望窗外的天色。
这个问题他说不明白。
反正他也佛系久了,基本除了宅在家里打打游戏也没什么大的乐趣。
与其说想要什么,陈仁倒是觉得,不如让对方自己想想愿意拿出什么当医药费。
连绵的雷雨让天空本就显得阴沉,按平时这时候大约只到黄昏之时,外面却已经昏天黑地颇有些午夜的意味。
天色暗了,该开灯了。
啪嗒,陈仁习惯性地仁伸手打了个响指。
一道如白昼日芒的强光忽然亮起,让夏清婉不禁伸手挡住了她的眼睛,颇有些慌乱地向那光源望去。
那是悬于房梁之上一杆如扫帚木柄的细长物件,其浑身正散发着可匹敌初升太阳的光芒。
但在这白色的光线中,她居然是感受不到一丝热度。
光?
为何在这时候会有光亮?
难道说···这位隐士想要的是光?
想到这一层的时候夏清婉的眼睛不可抑止地睁大了。
如今的正魔两道只能用混乱来形容。
正派长老甚至是大宗掌门与魔教暗中相辅相成之事已经屡见不鲜,只要对自己有利,那些道貌岸然的老狗做的甚至比魔修还要过分。
她的师尊便是为了护她不被弄脏,而死于那些禽兽之手。
这一束光,不但照亮了房间,也宛如照进了夏清婉的心底,让她回想起了十年来所经历的一切。
正是这种混乱,导致了她所尊爱师父的身陨。
更是这种混乱,让她没有选择只能一路向着魔道的巅峰进发。
见到这光芒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
她只看见了仇恨,却没有看见这个烂透了的江湖格局,早就应当有人来改写。
“多谢先生,夏清婉悟了。”
陈仁眉头不禁一跳。
她悟了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