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鹤是被校长的电话吵醒的。
虽然校长没说什么事，但他已经猜到了，所以当他看到气急败坏的校长和门口的警察时他丝毫没感到惊讶。
“柳江鹤！”校长气的直拍手：“你小子又给我闯祸你！来解释下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今早上接到C高学生的报警电话，称A高学生柳江鹤昨晚带着一群学生到C高寻衅滋事，打伤十余名C高学生。”警察说着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请跟我到所里走一趟吧”
就这样，柳江鹤现在便坐在了派出所里。
“讲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警察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说道。
【住院部病房】
陆九被转进单人间了。
护士说是一个年轻的先生办理的，陆九心里了然，除了解青玄，家里其他人是不会来看望他的。
单人间的环境很好，陆九喜欢安静，病床挨着窗户，他能从窗户向外张望，窗外的风景一览无余。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着休闲装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随手关了门后便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陆九扭头看了过去，轻声喊了一声：“哥。”
“怎么弄的”解青玄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C高之前那些人…”陆九说道
“哦？”解青玄挑眉看了看陆九额头上缠的绷带，意味不明的问道：“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上次和他们打架没有伤这么严重吧。”
陆九额头微微渗出冷汗，轻声道：“我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所以没有反应过来。”
本以为解青玄会开口教训自己，后者却只是点了点头，随意的往椅子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最近学习怎么样”
“一直没有松懈”陆九松了口气回答道。
“交到什么朋友了没”
陆九顿了一下，不明白解青玄问这个干嘛，他犹豫道：“有一个朋友…”
解青玄好像轻轻笑了一声：“你那个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九望着解青玄，后者也直直的看着他，陆九眉头微颦道：“你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
“我送你来学校是让你认真上学的”解青玄两手相扣沉声道：“交朋友可以，但是不能交那些不三不四的混混”
“他不是”陆九皱眉道：“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什么是没有那么坏？”解青玄微微坐直了些身子说道：“刘渊干过的事他哪一样没干过，他们是同一类人，但你拒绝了刘渊却选择了柳江鹤，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陆九刚想反驳，却突然发现自己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被围堵，被纠缠。
刘渊对他干过的事，柳江鹤也对他干过。
打架，惹事，恶作剧。
刘渊做过的事柳江鹤也做过，虽然他并没有看到过柳江鹤做这些，但学校里每一个人都这么说。
刘渊是学校里的混混，柳江鹤也是，他们是同一类人。
所以为什么自己会选择了柳江鹤呢……
为什么呢……
陆九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场景。
第一次的相遇。
第一次听他说想和自己做朋友。
第一次被他从噩梦中拯救。
以及从噩梦中醒来时，他关切的眼神，和温暖的手……
“他……他不是”陆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些感受，只能垂着头重复着这句话：“他没有那么坏…”
“我校高二年级学生柳江鹤，于昨晚晚自习放学后，带领同校高二年级数名学生去C高寻衅滋事，和C高高二年级数名学生聚众斗殴，严重违反了校律校规，通过公安机关协商，现处以柳江鹤及其数名高二学生警告处分，处以领头人柳江鹤警告处分并记过，以示警告，若有再犯，严惩不怠”
解青玄把不知从何处拿来的通告书放在了病床旁的桌子上。
陆九心头一颤，伸手拿过那张纸，反反复复看了一遍，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陆九抬头望向解青玄，想再次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
“昨天晚上”解青玄挑眉道：“他没和你说吗？”
“没……”陆九望着手里的通告书眉头紧锁，原来昨天晚上柳江鹤说的有件事要办是指这件事……
“有趣”解青玄不只是嘲讽还是真觉有趣，他笑了一声说道：“出了事只知道用暴力解决，以暴制暴，丝毫不考虑后果，这就是你选择的不是那么坏的朋友？”
陆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看着通告沉默着。
“陆九”解青玄语气一转：“我让你像普通孩子一样上学学习，是为了帮你摆脱你那可怜的命运，你只需要好好学习去改变命运，而不是成天被柳江鹤拉着趟浑水。”
“可他是为了我才…”陆九攥着通告书的手微微颤抖着，却没有再说下去，在解青玄认定的事实里，他的所有反驳无用，而他已经预料到解青玄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解青玄一只手点了点陆九手中的通告书，皱眉说道：“和这种混混做朋友隐患极大，今天你可能只是在医院躺几天，明天可能就丢了性命。”
“……”陆九沉默了，他自知说不过解青玄，却也不敢再反驳什么，只有静静的等着解青玄的安排。
“和柳江鹤断绝来往，或者转校”解青玄重新靠到椅背上说道：“选一个。”
“我…可以像你证明他…”
“选一个”解青玄双手相扣放在交叠的膝盖上冷冷的打断陆九的话。
“………”陆九明白这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他垂着头沉默了许久许久，解青玄也不催他，只是坐在椅子上用眼神默默的给陆九施加压力。
“…我不想转校……”
许久，陆九才虚弱的开口。
“想好了？”解青玄微微笑着看着陆九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陆九没回答，他从小就是被解青玄一手教养大的，他在解青玄面前完全是个透明人，他在想什么，他会做什么，解青玄全都了如指掌。但长兄如父，他从不敢反驳解青玄的命令和要求。
解青玄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道：“没猜错的话他今天会来找你吧？”
陆九沉默的点了点头。
解青玄拍了拍陆九的肩膀，扭头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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