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开铁门后,关霄纪大步流星往正门去,正好碰上出门的杨逢,他停下脚步看他。
杨逢刚关上门,一转身就看到了关霄纪。他眉眼锋利的冷峻,这么看人时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时倦怎么了。”关霄纪声音低冷,他听出了急切,也不知他急什么。
“脚伤着了,昨晚又发了烧,得养个几天。”知道温时倦不会说的太明白,怕男生担心,杨逢又说:“你也别太担心,他不好,我也不能走。”杨逢轻松的说。
关霄纪知道答案后匆匆略过他走了,没再说什么多余的。
女佣给他开门时有几分惊疑,她才来了半个月,并不认识关霄纪,她也赶紧让开了,就见他轻车熟路上了二楼,去了温时倦卧室。
另一个女佣见她惊愣在原地,笑着解释说:“他是关家大公子,和咱们少爷是好朋友,看着凶冷,其实人挺好的。”
女佣应了声,原来温少爷也有朋友。
关霄纪站在门外握住门把手就要进去,扭一半又给松手了,敲了门。
温时倦房里很静,先是听到了开门声才听到了敲门声,他微微睁开眼眸,“请进。”
关霄纪听到他发哑的嗓音,烦躁的心绪不觉散开,再次扭开门把手进来了。
他不是来闹脾气的,他很想见他。
温时倦还躺着,脸色苍白,声音也轻了不少,多了易碎感,“杵在门口干嘛,不是来看我吗。”
关霄纪稍微把视线收了,“还难受吗?”
他摇摇头,“好多了。”
关霄纪见他要起身,伸手扶他起来。他很瘦,长期营养不良一直带着病色,安安静静的,叫人觉着阴柔。关霄纪却知道,他对谁都很宽容,待人很好,只是有心脏病就被人诟病,甚至因此受人所伤。
“腿上的伤怎么回事?”关霄纪不再回想。
“就摔了一跤,扭到骨头了。”温时倦很苦恼的样子。
关霄纪坐在床旁的藤椅上,闻言皱了眉,抿起唇。
温时倦看他严肃,轻轻笑了,“这么严肃干什么,我好的差不多了。”
“嗯。”关霄纪好似很委屈。
“旷课来看我,要说什么?”原以为关霄纪生气了,在心里哄了几遍,结果人家只是委屈。
关霄纪也说不出来,他是生气的,但他更想他好好的。
“来看看你。”
他说的认真,明明不是什么情话,却让温时倦心里泛着暖意。
要不是攻略的是南秋言,真想和关霄纪谈个恋爱。
温时倦眼睑微垂,“霄纪,你不用这样。”
他的语气还和往日一样柔和,可无形中还是变了,他第一次直言他这样的的行为。
“怎样,来看你也不行吗?”关霄纪沉下脸,深邃的眼眸映出的满是他,他对上这样的眼,哑口无言。
也难怪原主很少说他,他本就没错,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他的人而已。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他在今天把话挑明,是希望看在他病了的份上双方不会闹得太难看,虽然关霄纪没闹过。
关霄纪眼睫一颤,坚硬的面具被无情剜了几刀,终是裂了,碎了。
或许相处了一段,自己也变得复杂,习惯用感情衡量人,以至于他们在彼此的沉默里,压抑的氛围将话锁在喉咙里,相对无言。
关霄纪还是没有对他发脾气。
温时倦知道他生气了,可他一直都这样,闷着憋着,从来不会和他坦明。
“知道的。”
关霄纪也没在看他,很清醒,温时倦看到了他发抖的手。
他无奈的闭眼。
你究竟知道什么,明知故犯吗?温时倦管不着别人喜欢他,可是关霄纪不行,他终有一天会离去,关霄纪不能喜欢他。
温时倦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种想法,他这样自私的人居然会为别人着想。
“这个,给你。”关霄纪脸还沉着,眼睛却不再看温时倦。
他的眼里从始至终藏着千言万语,一言一语纠缠成线,是混乱不堪,温时倦从来都看不见。
那是一个平安符,很新,刚求的。温时倦静静看着他手里的平安符,接过来,握在手心里。
上面还染着他热烈的体温。
“怎么想起来给我这个了?”
“顺路求的,苏秦庭那些话是气话,我代他给你道歉,不解气我拉他过来给你打一顿。”
“不用,我没那么小气。”温时倦知道这不是客套话,他是真的会把人拉过来给他打。
铃声响起,是关霄纪的电话铃响了,温时倦下意识看他,就看到他盯着屏幕看了会儿,若无其事挂断了。
“不接吗?”温时倦问。
“老师打来的。”
旷课还敢不接老师电话,勇气可嘉。温时倦无奈想到。
“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关霄纪闻言看了他一眼,又撇开头,“嗯。”
他走后,温时倦全身心躺在床上,他是生气了的,自己也没哄好。
他捏了捏手上的平安符。
真是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