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倦静静的抬起眼皮转头,昏暗中两股视线措不及防对上了,他声音沙哑干涩:“先生这双眼睛一直看着我,也觉得我提的报酬不错吧。”
“是不错,不过也得等回去后我亲自去送给你。”他说的很平淡,没有被他突然睁开眼而慌张,一切表现都像一个绅士。
“我等着你……”他昏睡了过去,彻底瘫在的座位上。
陈叔并没有注意但他们的气氛,只听对话也没有听出什么,依然专注的开车。
温时倦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下午四点过,和刚刚进入任务世界一样是在医院醒过来,只是这家医院比原先的医院简陋了许多,不过还算整洁舒适。
这间病房是普通的单人病房,视觉空间上看着有些大,因为东西少,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椅子一个柜子一个铁杆,窗子是开着的,消毒水的味道并不浓郁,空空的,让人很快安静下来陷入昨夜难言的回忆。
那个男人长得英俊,冷酷的眉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不然他怎么会觉得他很温柔呢。
不,不是温柔,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他没有告诉他他的名字……
温时倦勾唇浅笑,黑的像玛瑙一样的瞳孔映着下午惬意的暖光,好似湖面的波光潋滟出的涟漪水痕。
没关系,他早晚会知道不是吗。
下午五点的时候陈叔带着饭来了医院,他是在医院附近的酒店住着,按时来给住院温时倦送饭。
昨天晚上那长得人模狗样男人到了b市后,在他下车买个晚饭的时间一声不吭的走了。
他也不知道气什么,可能是觉得计程车拉人一段路还能赚钱,而温时倦拉了这么远男人啥也没给没说跑了,气得他骂了几句男人,回车上见温时倦睡得安稳又气不打一处的咽了下去。
他气是气了,也赶紧去喊人吃饭,来到后座拍他的肩膀,见他没反应,凑近一瞧,见温时倦脸色惨白的太不正常了,这人哪里是困得睡着了,这明明是晕死过去了啊!吓得他打了急救电话。
陈叔也不是第一次见温时倦晕过去了,但是这次瞧着他脸色白的快跟个死人似的,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温正晖,但是温时倦没爹疼,怕打过去温正晖像上次一样的火上浇油说“死不了”,那太寒心了。
陈叔提着饭来,在大厅里瞧见个眼熟的人,那人穿着白大褂正和来问诊的女士说些什么,紧凑着的眉目松开了的,不过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聊完这几句女士离开了,他正要转身回去,陈叔提着嗓子喊了一声:“诶!罗少爷!”
白大褂医生听到“罗少爷”偏头看着他。能叫他罗少爷的,大多都是他以前的狐朋狗友,所以他的神情冷冷的,并不打算开口回复。
偏生陈叔注意不到细节,大步走了过去,一副粗糙样,惊讶的说:“好几年没见了我还以为认错人了!正好,小倦在这个医院里没人照顾……”
罗付权好不容易放松下的眉头又皱起来,明显是认出了陈叔,听到温时倦病了没人照顾脸就冷了,“小倦……在哪间病房?生了什么病?”
“昨天夫人忌日,小倦来看看,路上没吃饭又晕车了,这怎么能受得了!这不医生说他晕车又低血糖……”
这几年工作变动的很频繁,罗付权少有时间去看这个外甥,却始终对这个外甥不陌生。
如今再见也是偶然,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忘记了昨天是他姐姐的忌日。
进了病房后,见温时倦还睡的沉,脸色也与他几年前简单的没多大变化,要说变了,就是变得更让人心疼了,瘦了很多,也长大了。
也是高中生了……
陈叔只看见了罗付权正看着温时倦,并不知道他想什么,也这么站着了。
“你先回去吧,回酒店回温家都可以。”他的声音清冷带着点沙哑,很少有情感起伏。
陈叔犹豫了一会儿,好像才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把晚饭放在柜子上就走了。
“小倦,起来吃饭。”见人没有醒就去拍拍他。
他的手刚碰到温时倦的手臂,温时倦就睁开了眼。
“你……”温时倦有种喝断片了的感觉,第一眼并没有看出来这个人是谁,缓了片刻才从记忆里得知了这个男人是他的舅舅。
他整个人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好似已经不行了,偏着头迷迷糊糊的对他眨了眨眼,声音轻轻的又沙哑:“舅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