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不要……别过来!别追我!阿爹……阿娘!”
凄惨的求救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昏暗街道上,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小身影跌跌撞撞地在凛冽的寒风中狂奔,身后一个骨瘦如柴的野犬呼着热气,眼中泛着凶狠的绿光,正迅速追赶着。
魏无羡没命地狂奔,一路逃到了一条堆满杂货的胡同里,迅速钻进一旁的废弃木箱里,听着外面的狂吠声,小小的身躯不住地瑟索着,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死死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逐渐远去,魏无羡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四处张望着,确定没事了之后才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已冷硬了的馒头啃了起来。
吃完一个后,魏无羡仍感觉饿,他摸了摸怀里剩下的一个馒头,咂了咂嘴,却没有再吃。
他抱膝坐在没了顶的木箱里,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夜空,眼中不自觉蓄满了泪。
“阿爹,阿娘……我好想你们啊……”他口中喃喃念着。
一阵寒风吹过,他回过神来,使劲地摇了摇头,把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不行不行!阿娘说男子汉不能流泪!”
他拿了几张旧纸盒盖在身上,在箱子里面缩成一团,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睡去。
……
第二天清晨,冬日的阳光洒在洁白的雪地上,魏无羡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慢慢转醒。
他拿出了身上最后一只馒头,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吃完后,魏无羡拍了拍手,看了看时辰还早,便跳出了箱子,从旁边的一堆杂货中拿出了三个用稻草扎成的小人。
他把两个稍微大一点的并排放在雪地上,再把一个稍微小一点的放在中间。
“阿爹,阿娘,还有……羡羡……”
魏无羡看着三个稻草人,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汪呜……”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凶狠的呜咽,令他浑身一个激灵,忍不住颤抖起来。
魏无羡一抬头,一只恶狗站在胡同口,目露凶光地朝着他呲着尖牙,正一点一点地向他逼近。
他将三个稻草人迅速抱在怀里,死死地盯着那只狗,恐惧地往后退着。
忽然他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摔在雪地上,稻草人却是被紧紧地抱着不松手。
那只恶狗狂吠一声,朝着他飞扑过来。
“救命啊!”魏无羡闭上眼睛大喊一声,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去挡。
预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魏无羡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那只狗却不见了踪影。
面前的人一身洁白,面容清秀,眼睛呈浅琉璃色,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额间系着一条蓝色的带子,手里拿着一把长剑。
他逆着光站在那里,素衣若雪,宛如神祇,让魏无羡微微晃神。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神仙一般的人。
“是……是你帮我把狗赶走了吗?”魏无羡颤着声音问道。
“嗯。”
虽然年纪小,脸上却是一派成熟稳重,说话的声音也很清冷。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魏婴,魏无羡。”
魏无羡虽然有些怯生生的,但还是自报了家门。
“不必。”
那人转身要走,魏无羡顿时急了,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阿娘说过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当然要问!”
那人看了看魏无羡拽着自己袖子的黑漆漆的小手,又望着他清澈真挚的眼神,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抿了抿唇,缓缓开口:“蓝湛,字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