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卧室门前,静静地扑着眼前的一切,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地上一大堆玩具,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正在泡沫垫上开心地玩着他的小火车玩具。一个中等身材个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大声责备着眼前的女人。
“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做饭,是想饿死我们吗?”
眼神恍惚的女人缓过神来,忙去厨房准备饭菜,十五分钟后,女人把饭菜端来客厅,男人宠溺地抱着小男孩,一手端起小孩的碗喂他,还说:“米米乖!等吃完饭我们再玩,好不好?”
小男孩点点头。
这时他又看向小男孩拗黑又瘦小的身体,一脸不耐烦地责骂着一旁的女人,说:“你说说你一天天地都在干嘛!连个孩子都带不好,你看他小小的身体,都没一点营养。”
女人放下手中的碗筷,委屈地说:“我当然不会委屈儿子,只是这个月刚交了房租水电费,菜还是超市打特价时买的放在冰箱里存着,还有一点钱今天给宝宝买了条鲈鱼,做了鱼片海藻汤,哪还有钱买其他的?”
“你这败家娘们!前两天不是给了你六百吗?你拿去干嘛了?”
“已经交了房租水电费了,剩余的生活开支根本不够。”
“你就在家带个孩子,我为了你们在外面累死累活的赚钱,你怎么就不知道节省点?一天到晚都是钱,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男人一脸嫌弃的眼神,无可奈何地从包里拿出一包钱,丢给眼前的女人,说:“这是单位这个月发给我的奖金,老子今天心情好,就都给你了。”
白柔忐忑地接过了这些钱,心里越来越难受,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女人名叫白柔,当年22岁的她是一名公司高管,由于同事的朋友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老公**,不到三个月,被男方催着辞职闪婚,就开始了家庭主妇的生活。
不久后两人有了孩子,白柔长期照顾家里,脸色变得腊黄,身体抵抗力变差,遭到老公的冷眼,经常因为一些柴米油盐的小事吵架,小孩子听到吵闹声哭了,女人就去哄,为了不影响孩子,两人之后就没有吵了,改成冷战。有时候男的在外喝了酒回来发酒疯,砸东西,有时夜不归宿。
平时**一下班就玩游戏,带孩子玩,和女人基本都不说话,除非是帮忙拿东西,公婆因为要做生意,没有时间带孩子,偶然有时间买点东西过来看看孙子,对媳妇不闻不问,完全当空气。只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老公和孩子,别自顾自己。
娘家那边一直不敢说,怕他们担心,他们打电话,总是会敷衍说自己过得很好,有一次不知道父母会过来,便放下手中的活,急匆匆地去开门,看到二老泪流满面,忙扑进父母的怀里。妈妈哭着说:“这就是你说的过得好?”
爸爸心疼地问候着:“小柔,在这受委屈了,就跟我们回家。”
白柔酝酿好情绪,擦干眼泪,说:“爸,妈。我也很想回家,可是现在我已嫁为人妻,回娘家只是外人,要是长住,肯定会被人嘲笑。”
“傻孩子,面子算什么?难道你要一辈子跟着他受委屈吗?我们可不舍得,离婚吧!”
白柔听了一惊,“离婚?我可从来没有想过。爸,妈,请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毕竟有了孩子,不能草率离婚。父母没有留在这吃饭,临走前塞给我一些钱,还说随时欢迎回来。
离婚这个事,我也考虑了很久,晚上哄完孩子睡觉,看到老公又是喝得醉熏熏的回来,嘴里还在骂人,“死女人,还不赶紧过来扶我?”
这几年,自己像个保姆一样任他差遣,伺候他,什么都没得到,一腔真情付之东流。我受够了,说:“我们离婚吧!”
他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离婚。”
“你可真会说大话。你现在没工作,要是离了我你还能活吗?”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只要能离开你比什么都强。”
“行,我成全你,婚是你要离的,车子房子都是我买的,孩子你也养不起,你只要一个人走就行。”
“**,你还是不是男人?我在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却什么都得不到,就算再难,孩子我也会带走。”
男人却不说话,回头看才发现他晕乎乎的醉倒在沙发上,顿时白柔觉得自己好可笑,看了他一眼,直接回了房间,这天晚上她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哭了很久,又看向床上熟睡的儿子,觉得很对不起他,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让他缺少父爱。
这天早上,白柔准备好离婚所需的证件,**临时被老板安排他到浙江出差,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回来,出门前跟白柔说,出差回来就离。白柔没有说话,去厨房准备早餐,让儿子自己看电视。没过多久,突然手机响了,白柔急匆匆跑过去,接下接听键,只听那头传来声音:“请问是**的家属吗?刚才他开车与货车相撞,现在在医院。”
听到消息的白柔带着儿子赶往医院,男方父母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父母焦急地在手术室外徘徊,白柔带着儿子坐在长椅上等候,手术长达两小时后,医生从里面出来,无奈的摇摇头说:“病人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
穿着花色裙子的中年妇女一听,差点晕了过去,她是**的母亲何丽,这时她把矛头指向了白柔,说:“你个扫把星,把我儿子害死了。”
白柔脸色苍白,低着头抱紧儿子,一旁穿着灰色大脚裤的中年男人,冒着怒火气恨恨地指着白柔,他是**的父亲李健。
“你说说自从你进了我家门,为这个家做过什么?我儿子辛辛苦苦在外赚钱,你就只知道找他要钱,现在好了,他死了你开心了?”
白柔说:“这一切怎么能怪我呢!是您儿子整天不着家,说得好听点工作赚钱,可每次找他要生活费就没好脸色,而且也给得少,我在家带孩子累个半死都没人管。”
何丽一听这话更生气,恶狠狠的打了白柔一耳光,说:“你有什么资格说他?是你自己管不住男人,怪得了谁?”
小男孩看到凶巴巴的爷爷奶奶,忙抱紧妈妈,用小手抚摸着,她那巴掌印通红的脸,心疼地问候着:“妈妈,疼吗?”
白柔装作若无其事地微笑着:“米米,妈妈没事。”
李健说:“米米过来,以后跟着爷爷奶奶。”
小男孩不愿意,一直躲在白柔的后面。白柔护着他,何丽才不管孩子愿不愿意 ,趁机一把把孩子抢了过去,还说:“米米,是你妈妈害死了你爸爸,她是个坏女人。”
小男孩挣扎着说:“我要妈妈,我妈妈不是坏女人,你们才是坏人,欺负我妈妈,我不要跟着你们。”
“你这孩子还小,慢慢长大你就会明白的。”
小男孩含着眼泪看着白柔,一直把手伸向妈妈,白柔看到自己的儿子也于心不忍,准备抱过来,却被李健推倒在地,小男孩心疼地大声哭着说:“爷爷,不要打我妈妈。”
何丽安慰着小男孩,说:“米米,爷爷没有打你妈妈,是你妈妈要抢走你,爷爷只是挡住她而已。”
白柔心里很难受,缓缓地扶地起身,说:“爸,您怎么对待我都没有关系,但请您把米米还给我。”
何丽表情冷漠地说:“谁是你爸?不要乱叫,我们可从来没承认过。米米是我们张家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给我走。”
小男孩叫着:“妈妈,妈妈抱我。”
白柔依依不舍地伸手去抱,被小男孩奶奶无情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