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奈布仿佛已经习惯了早上干活,杰克非人的虐待,和晚上的实验……
虽然是蓝种白鹰体质,到这种程度多多少少都会损伤身体机制。
杰克会时不时因为奈布的一点错误而惩罚他。
或许是鞭子,或许是烧的通红的铁印,又或许是慢性毒药,奈布自己也数不清。
这仅仅才过了一个月,奈布已经12岁了。
身上的伤疤充分的说明了他的遭遇,可,没人敢去帮他。
“杰克,我家小先生想去看看你家那只白鹰,方便吗?”约瑟夫翘着腿,看着对面的杰克。
“威廉也想和他交朋友。”
“吾的小信徒也希望。”
“他现在也许还在做家务,你们什么时候来?”杰克抿了一口茶。
“今天就行”卢基诺说。
“自然可以”杰克闭了闭眼。
“这就是杰克的古堡?”威廉下了马车“哇哦……好阴暗。”
“小兔子,等会别乱跑,只要去见那个白鹰就行,不然就算是杰克的朋友,也不一定会保住你,他……很疯狂”裘克小声叮嘱威廉。
“伊莱……”
“我明白的,吾主,我可是一名先知”伊莱笑了笑,心里不禁为那只白鹰心疼。
“那只白鹰应该在后花园浇花,你们可以去找他,但是别碰我的花”杰克猩红的眼睛仅仅盯着四小只。
卡尔一哆嗦,将自己躲在威廉身后。
“行了杰克,别吓到他们”约瑟夫皱了皱眉头,他不希望自己的小先生被恐吓“去吧小先生,我们在茶会室等你们”约瑟夫笑了笑,温柔的语气让卡尔的情绪缓和了一下,随后跟着威廉去了后花园寻找那只白鹰。
威廉率先进入后花园。
花园里的花很漂亮,都是少见的金边红玫瑰,而站在中央一小片金边蓝玫瑰边上的那只白鹰,正举着胳膊在上面滴血。
阳光散落在白鹰的身上,蓝白的翅膀被照的仿佛在散发光芒。
温柔与血腥结合的白鹰让威廉看的有些是神,随后摇了摇头冲过去制止白鹰的动作。
“你在干什么啊,怎么能真的对待自己?”威廉握着奈布的手腕。
“浇花。杰克说的……浇花,用我的血……”奈布低了低头。
威廉心中一颤,转头看向伊莱他们。
伊莱只是摇了摇头,卡尔也因为奈布的自残而有些害怕。
“跟我们走。”威廉拽着奈布的手就往房间走。
“你们是谁?杰克不会让闲暇的人来找我……”奈布皱了皱眉头,他不清楚眼前比自己大很多的男孩儿会不会伤到他。
“我叫威廉·艾利斯,他们是我的朋友”
“伊索…卡尔”卡尔握着伊莱的手,紧张的看着奈布。
“我叫伊莱·克拉克,卡尔他有些社恐,请不要介意”伊莱温柔的笑了笑。
“诺顿·坎贝尔……”诺顿瞥了一眼奈布。
“你叫什么名字啊?听说你是蓝种白鹰,我们好久之前就想见见你呢!”威廉自然熟的问奈布。
“奈布·萨贝达”奈布叹了口气
“我见……过你,在拍卖场”卡尔缩了缩头,看着奈布“你当时好像……还是白鹰的样子”
“是的,他们给我打了强力麻醉……”奈布不可否认。
“好啦好啦先上药吧奈布”威廉从房间拿出医药箱。
怪不得他要把自己拉进房间,奈布对他们信任了不少。
“那个伯爵一直……这么对你吗?奈布?”卡尔心疼的看着奈布手臂上的伤口。
“习惯就好了……”只是短短的五个字,仿佛用尽了奈布的全身力气。他不知道说出这五个字用了多大的勇气。
“我不太喜欢那个伯爵,他连裘克一半都赶不上……”威廉耷拉着耳朵。
“为什么用血浇花”在一旁的诺顿突然说话。
“我的血可以滋润玫瑰花的生长,而且……还能生长出珍贵的红边蓝玫瑰……所以……”奈布小声的说。
“奈布,你的房间在哪?”威廉说。
奈布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下嘴唇被咬住,手紧紧抓着有些破烂的衣服。
“别为难奈布了,威廉”伊莱给威廉抛了个眼神,意思他不要说了。
威廉心领神会,乖乖的没在问了。
“地下室”
“什么?”威廉被奈布说的话搞得有些懵。
“地下室”奈布又重复了一遍,“我并没有房间”
“抱歉啊奈布……”威廉瞅了瞅奈布。
奈布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着,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伤心。
“要不,你们去别的地方吧,我还有事情要做,不然杰克他……”奈布没有继续说话,但威廉他们已经多多少少猜到了。
“我们可以帮你!”威廉拍了拍自己手臂上的肌肉。
“不用了……你们是客人,不该做这些,而且,这是我自己的工作,娜娅姐姐会帮我的!”奈布连忙拒绝。即使已经成为了朋友,但想到他们背后都有一位宠爱他们的人,奈布就心生害怕。
“奈布是因为我们的先生吗?”伊莱说“吾主人很好的,不会发脾气的。”
“裘克也是!在家我和他还经常一起训练打架呢!”威廉笑了笑。
“先生会支持我的做法的……”卡尔说。
“我无所谓,鲁基诺听我的。”诺顿双手抱胸,一脸的无所谓。
“好了好了奈布,带我们去吧……”威廉轻轻的推了推奈布。
“那……好吧……”奈布叹了口气,无奈的答应了。
——————
“奈布,你来了,快来摘荔枝!”娜娅看奈布来了向他挥了挥手,并没有看到奈布身后的人。
“娜娅姐姐”奈布走近娜娅。“他们是我的朋友,也是呃……客人”娜娅这才看到奈布身后的四人。
“伯爵带回来的吗?”
“是我们的先生带我们来的,娜娅小姐”伊莱回答了娜娅的话。
娜娅和伊莱他们很快熟络起来。
“为什么突然摘荔枝?”奈布问。
“今晚伯爵的未婚妻会来这里住,她喜欢吃荔枝,所以,今晚会需要很多荔枝。”娜娅说。
“未婚妻……”奈布自言自语着。
“我看到过那个伯爵的未婚妻”威廉想了想说“她长得不咋地,心眼还坏,虚荣心也特别强!”
威廉吐槽着杰克的未婚妻
“我们同意威廉的话,那个未婚妻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奈布,你会因为她受很多伤。”伊莱皱着眉头说。
“我知道了……伊莱……”奈布心头一颤。
这个话题就草草结束了。
晚上很快就到了,为了迎接安娜小姐的到来,杰克就如同娜娅说的举办了一个宴会。
裘克和威廉他们也会参加,所以晚上会很晚才会走。
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了丰富美味的食物,荔枝是最多的。这都是奈布遥不可及的……
奈布看着这宴会感到一丝头痛。
好吵。
奈布并不是很喜欢吵闹的地方,这使奈布有些烦躁。
奈布很像躲到安静的地方一直待到宴会结束,只不过很可惜,那是不能的,擅自离开还有可能会挨打……
奈布摇了摇头,试图打消这个离开宴会的念头。
宴会的人还是比较多的,除了约瑟夫他们几个和威廉他们,还来了安娜的亲戚好友和杰克的合作方。
优美的华尔兹音乐想起,周围原本喧哗的宾客都静静的看着大厅的主人公。
奈布静静的看着大厅中央的那名女子。
淡蓝色的长裙,一双琥珀色的双眼正看着杰克,是深情,也是爱慕。
奈布一个人静静地缩在角落,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看着大厅中央那对翩翩起舞的那对鸳鸯,奈布的瞳孔暗淡了几分。
他不能吃桌子上的食物,这是杰克说的。
奈布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杰克本来就对自己不友好,怎么可能对他温柔相待。
除非他吃错药了吧。
“奈布,你怎么了?”威廉看着一个人蹲在角落,拿着自己最爱的小萝卜走过去拍了拍奈布的肩膀。
“没事,你怎么不去玩?”奈布慢悠悠的站起身,看着大厅的人群,奈布只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人太多了,我有些不适应”
白鹰并不是群生种族,他们都是独居,只有在成年时期的交配和繁殖阶段才会看到两只白鹰一同来往。
“呃……我也这么觉得,这里好吵的,话说奈布,你不饿吗?怎么不去吃东西?”威廉看着桌子上满满的美食。
“没事,我不饿……”
“咕~”
“呃……”
“噗……还说不饿,呐~”威廉把手中的萝卜递给奈布“呃……别客气,吃吧!”
“……不太好吧……”奈布有些尴尬。
“我们可是朋友,哎呀吃吧!”威廉将萝卜强塞给奈布“嘿嘿……这可是我最爱吃的!”
“谢谢”奈布看着那个萝卜,水灵灵的白色外皮让人很有食欲。
奈布囫囵吞枣的吃完了萝卜,打了个饱嗝就在门口外看着地上的一朵小野花。
背后的翅膀暂时还飞不了,用不了几天他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不过威廉他们…………
奈布呆住了,自己连能不能逃出去都是个问题…………
但是他终究不是玩物,不能永远被禁锢在这囚笼之中。
白鹰向往着自由,这是无法改变的,奈布并不喜欢当一只被关在笼子中的金丝雀。尽管杰克并不待受他。
奈布想了很多,如何逃出去,逃出去之后干什么,那么他的朋友呢?
幻想在客人们离开后被那一声鞭打声所打破。
杰克喝醉了,他将安娜小姐安顿好,拽着奈布来到了地下室。
被摔在地上的奈布闷哼一声。
又是那个让奈布陷入噩梦的长鞭。
“你要是敢叫出来,我会让你更痛苦”杰克猩红的眸子紧紧盯着摔在地上的奈布。
海蓝色的瞳孔倒影着那仿佛恶魔般的身影。
长鞭一挥而下,血肉在那一瞬间仿佛绽开了一朵滴血的花朵……
鞭声不知何时戛然而止。黑暗中,男人看着地上后背有些肉血模糊的白鹰不屑的“嘁”了一声。
叫了艾米丽过来,自己而因为酒精跌跌撞撞的回到了他的房间。
奈布已经没了知觉,身体疼的让他动不了,旧伤和新伤混杂在一起,有些化脓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艾米丽很难想象这孩子经历了什么,这才多久没见,身上的伤口就已经这么严重了。
身上伤口这么重,虽然包扎了,但是按照现在他的环境……艾米丽看着还在滴答水滴的地下室。“还是避免不了发烧……”
可怜的孩子,很抱歉我救不了你。
艾米丽摸了摸奈布的头“果然……小孩子的身体真的受不住……”艾米丽从医药箱里拿出退烧药“这里还没有水……”
艾米丽走出地下室,在厨房里接了一杯水。
“奈布,醒醒,把药吃了。”艾米丽轻声的叫了叫奈布。
奈布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眼神充满了疲惫与不堪。
“艾米丽姐姐……”奈布的声音很小,有气无力,普通蚊子般的声音还是传进艾米丽的耳朵。
“你发烧了把药吃了再睡。”艾米丽揉了揉奈布的头,安抚着他。
奈布没有说话,只是听话的吃了药。
艾米丽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几块糖,这原本是想给艾玛准备的,但是按照当前情况下看来,这个孩子看来更加需要这几块糖。
“给我的嘛?”奈布看着艾米丽将糖果塞进自己手中。
“嗯。”
“艾米丽姐姐,我好想离开这里啊……”奈布小声的说着,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昏睡过去。
“奈布,会没事的。”艾米丽收拾好药品离开了地下室。
奈布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自己从前在森林中的生活。
他的父亲和母亲很爱他,虽然简朴但生活过的十分融洽。
这温暖的日子在偷猎者闯入森林里的那一刻终结。
父亲为了让他和母亲安全离开,自己去引开偷猎者。
从此再也没有了音讯,母亲也因为出去寻找食物再也没有回来,年幼的奈布为了生存下去,走上了当雇佣兵的道路利用年幼的身体,降低敌人的疑心,然后借机杀死目标这是奈布的一贯作风。
昏暗中,一滴泪水从奈布的眼角慢慢滑落。
“那个白鹰哪去了?”杰克的食指敲打着桌面,冰冷的眼神盯着女仆有些发慌。
“不……不知道,一直没看到他。”女仆紧张的不禁搓紧了衣服。
“拿一盆水跟我去地下室”杰克停下了敲打桌面的手。站起身问管家“安娜小姐在干什么?”
“安娜小姐在茶会室等您,伯爵大人。”管家恭敬的说。
“和她说,我晚点过去。”杰克向管家摆了摆手。随后带着端着水的女仆走向地下室。
奈布坐在墙角,身上的绷带上依旧带着鲜血。可能是身体的不适,又或者是昨晚发烧的原因。睡一觉依旧没有让奈布有所好转。
但身体机能不允许他做任何动作。
“倒”杰克的声音回荡在地下室。
女仆很清楚杰克说的是什么,他让自己把手中的水全倒在奈布身上。
女仆并不敢违抗杰克的命令,只能用力一泼,将水都泼在奈布身上。
奈布被冷的刺骨水给泼醒,身体的疼痛被无情的放大。
抬眼对上杰克冰冷的眼神。
“昨天感觉怎么样啊?”杰克微微笑了笑。
奈布没有回答他的话,他没有力气在干任何事了,更别说说话了。
“以后安娜小姐就会住在这里,你要随时听从安娜的安排,听懂了吗?奈布·萨贝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