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荣残军毕竟是打了败战，国破家亡所仅剩的一只军队，所以军营的条件极为简陋。夜里我睡觉的那个榻上没铺垫任何东西，睡觉实在是硌得慌。
所以我才把主意打到那些毛绒绒的身上，我在心里盘算着，等它们掉了毛，我把毛都收集起来，用布包起来，做一个能让我睡得舒服一点的垫子。
白天，我随便待在山上练功，晚上等我回来时，便发现我的帐篷里被打扫得很干净，座子上还摆着一个瓶子，每天都能放上新鲜的花。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我的帐篷里住了一位田螺姑娘。
只是，我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桌子，有些可惜，那位田螺姑娘并未给我做饭，不过也是，平常下属也不会给我这个蛇妖准备饭菜，好像我这个妖怪不怎么吃东西，就是难免会觉得有点口腹之欲，觉得嘴馋，所以我就趁着月色，坐在树上，对着月亮品酒。
在树上都比我那冰冷的床榻躺着舒服。
过了几日，我回到帐篷里，便见那桌子上放着用花酿的酒，带着一种投其所好的笨拙。我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个小心翼翼跑过来蹭我腿的丸子，抬手将杯子里的花酿一饮而尽，看来这是它第一次做，花酿的味道有些苦和涩，但好在别有一番风味。
丸子高兴地晃了晃它的九条尾巴，我只知道狗狗高兴了会摇尾巴，这还是我第一次养狐狸，还是一只九条尾巴的漂亮狐狸。
这一次我在帐篷的床榻上睡下，硬邦邦的床板果然不是很舒服。我闭上眼睛，丸子以为我睡着了，从床下爬了上来，把尾巴垫在我的脖子下面，想让我能躺得舒服一点。
它的那些小动作我都察觉到了，但因为没有恶意，我就放心地睡了。等我睁开眼睛，看到趴在一侧用尾巴垫我脖子睡着的白毛狐狸，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我就这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与丸子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丸子酿花酒的手艺越来越好。
直到有一天，我提早从山顶上下来，回到了帐篷里，抓住了那个一直以来，都在偷偷给我酿花酒的，狐狸的人形，用手里雪白的刀刃指着他。
相柳“说吧，你是何处派来的间谍。”
涂山璟“我……我不是。”
他因为长久没有与人沟通，连话语都说不利索了。
涂山璟“我是……我是丸子。”
提到我给他取得名字，他意识到这名字跟他本人一点都不搭，耳朵因为羞涩变得很是薄红，但还是努力一字一句地想要与我交流。
涂山璟“是你，救了我。”
相柳“原来你能变成人。”
相柳“到现在才化出人形，我很难不相信你不抱有其他目的。”
相柳“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留在我身边，供我差遣，成为我的人。”
相柳“或者，离开这里，别再回来……”
我心想，如果他敢从我的帐篷里踏出一步，我就会用手里刀刃杀了他，因为辰荣残军在这里的事情不能被暴露。但我并没有告诉他，我会杀了他，而是在等他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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