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昊走至涌泉宫,讶异于长珩为何突然传信给自己说要去清隐图里商告事情。看到立在那里的人一道苍松清竹之姿,望着远处云中水阁的迤逦明霞,怔怔的出神。
容昊轻嗤一声,闲散的找了个蒲团,随地而坐。
容昊难得啊,也有你主动约我的时候。
长珩转身走过来,衣袂被旋转的风带起弧度,飘飘然宛若云雾,一张绝尘的脸却染着浅淡愁色。
容昊这是怎么了?
容昊没找到你的小狐狸?
长珩大概是找到了。
容昊手上倒茶动作一顿,一时失笑。
容昊这是什么回答?
长珩手掌把衣袍抚至身后,也坐下来,眼睫微微垂下,视线跟着容昊新沏的茶游走,思索一二,从宽袖中伸出手,萤石便显现出来。
长珩你先看看这个。
与上次相比,萤石的血色似乎更浓了些,隐隐有蔓延分散之势。
容昊本一副闲散模样,闻言微微转了视线,看到萤石上的一抹靡艳血色,捏着茶盏的长指下意识僵了一僵,瞳孔猛缩。
这是……魇魂?!
寻常魔气被封印在萤石里,有北溟天地灵气的净化,自是掀不起风浪。
可这魔气竟在压制下丝毫不减,甚至自己体内的祟气都隐隐有些躁动。
长珩身上灵力清透至纯,并不知所以。容昊却是天天和祟气打交道的,很是清楚仙界之人和魇魂沾上关系会有多大的后果。轻则侵蚀心神,日渐衰弱,,重则被其控制,变成一个只知杀伐的傀儡!
上次看到,竟丝毫未曾察觉!不过几日,这魇魂就已经隐隐有破势的预兆。这说明魇魂已经有了宿主,才会成长如此迅速。
容昊脸色一白,伸手拽过长珩的袖袍,看他手腕并无异常,堪堪松了口气。
容昊这萤石有些蹊跷,你注意些,别被这魔气侵蚀了心神。
纵使自己杀孽无数,但对于这个唯一的至交好友,无论如何,他还是不想让他卷进自己的局里。
如此说来,宿主既不是长珩,那很大概率,是那个为救长珩涉险的雪狐精灵了。
长珩既说它在水云天,倒也省了时间去天涯海角的找了。
容昊的细长丹凤眼微微垂下,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沉,转瞬即面色如常。
容昊茶凉了,我去煮一壶新茶。
长珩点了点头,低头看一眼萤石,却见萤石蓦然暗了下去。心猛地一沉,即刻起身布阵,消失不见。
容昊从墙柱后面走出来,环起手臂,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南荣槿披着黑色斗篷,把一张俏生生的小脸藏了起来,没由来的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什么海市,这分明是鬼市!
黑漆漆的,阴风阵阵,所有的人都带着面具,没有人说话,只有偶尔辽远的,诡异尖细的唱戏声。
压下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南荣槿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眼前繁复诡谲的大门。
蝶衣来者何人?
南荣槿我是来买消息的。
蝶衣蹙了蹙眉。
蝶衣口令。
南荣槿眨了眨眼,试探道。
南荣槿天,天王盖地虎?
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