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指腹摩擦着杯沿,毫不犹豫的喝进肚子里。
薛海面色阴冷,眸底像是有一团不开的墨,满脸写着生人勿近。
他一杯接一杯的喝,让林冬避有些手足无措。
“薛海,你别喝了吧。”
他看着面前的好孩,眼眸里有说不出的冰冷:“你又不是我妈……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把脑袋深深埋在颈部,喃喃自语:“我讨厌薛老头……我讨厌他我唯一的亲人都是被他害死的……”
他的语气越来越哽咽,眼眶也情不自禁的红了。
林冬瑶听到亲人这两个字,眼神有些迷茫,平日里故作坚强的人设,在这一会也崩塌了。
好歹薛海还有爸爸,可惜她什么都没有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火,带走了她的亲人,也带走了她的家,那晚她站在熊熊烈火的房屋外,手中的苹果散落一地,周围喷水枪,救护车,警铃的声音压的她喘不过来气………她怕火,同样也恨火,因为那场火灾夺走了她的一切。
她的眼眶泛红,泪珠闪烁,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般沉闷,周围的环境压抑着她的情绪,她想哭,却不敢哭,她想从绝望中不出来,可是这种感觉一次又一次把她打回原形,不会更坚强,只会更无助,
薛海面色清冷,神色黯然,酒杯在他指尖随意摇晃,随后一口灌进嘴里,浓郁的酒气在他的舌尖蔓延。
他无意间瞥到林冬瑶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人心疼。
“怎么了?”他漫不经心的问。
“没事。”她揉揉眼睛,鼻音有点重。
“嗯,回去吧。”
“不用管我。”
提前的衣服湿透了,刘海也湿漉漉的贴在额前。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到我家住。”
当她说出这句话后,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但是再仔细想想,他也不定会答应。
他看看面前略显局促的好孩,勾唇一笑:“好啊,你带路。”
她愣住了,呆呆的“啊”了一声。
“怎么,又不愿意了?刚刚可是你亲口邀请我的。”他的眼眸里带有有几分玩味。
“……没有没有。”
看到小姑娘的脸都憋红了,也不忍心再逗她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要去我姐家住。”
林冬瑶松了口气,乖乖的点点头。
“你知道吗?”他顿了一下:“你长得特别象我个朋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眸柔情似水,没了刚刚那般冰冷。
“啊,那你的朋友呢?
“她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可能是因为你和她很像吧,你来到我身边我并不觉得抵触,反而挺开心的。有时候我就认定你是她,可是这种说法很荒谬,她已经不在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哽咽。
林冬瑶听着他的话,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薛海似乎看出她的窘迫,轻松的扯扯唇:“不用安慰我,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年了。”
因为一场车祸,林冬瑶对以注的记忆有些遗忘,留下的也只剩一些零碎的片段。
林冬瑶想到明天还要演讲,和薛海道别后就回家了。
她独自坐在窗前,深黑色的天空被窗棱划成几块,颗颗繁星,散落在那洁的月光周围。
林冬瑶站在演讲台上,她的高马尾下是一张白皙清透的脸蛋,双眸干净透彻,似有星河流淌,粉嫩的唇弯着柔软的弧度,凭添几分春意出尘脱俗。肥大的校服穿在她身上,显得瘦弱娇小。
“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二(18)班的林冬瑶,很荣幸能够站在这里给同学们分享我的学习方法......”
林冬瑶……是她吗!我真的等到她了吗?
薛海缓缓抬起头,那一刻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站在演讲台上的少女,是自己儿时唯一的玩半。
他既希望是重名,又希望不是,他太愧疚了,愧疾到不敢站在她面前说一句对不起。
演讲结束了,薛海依旧坐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己。“海哥,人都走光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发呆?”
他还是想去证实一下,丢下郝小晨就跑。
......什么情况?被恋爱冲昏了头脑?
沐雪挽着林冬瑶的胳膊,正在兴致勃勃的讨论中午吃什么,一道清冷的男声打破两人的对话。
“林冬瑶。”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回头。“过来。”
她呆呆的走过去,看着那双清透的眼睛,薛海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我还是叫你小屁子外比较顺口。”他的笑容有点僵硬。
“啊,你这么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那不然呢?”
沐雪从不远处跑过来,面色潮红。
"薛海哥哥,我叫沐雪。”
他垂眸瞥了一眼,在林冬瑶脸上停留了几秒,淡淡的开:“走了。”
看到薛海走远后,林冬瑶轻轻捶了她一拳,眸子里满是笑意:“你恶不恶心,还叫人家哥哥。”
“哎呀,那不是不知道称呼什么好麻,总不能叫人家叔叔吧!”
“人家不介意的话,你到是可以试试。
“哎呀小瑶,你可别调侃我了,走走走咱吃饭去。”
薛海躲在楼梯间里,脸色微沉
想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儿时的林冬瑶,唯一的办法就是看她腿上有没有胎记。
她的那块胎证很特别,像一个小天使,但是在别人眼中却成了笑柄。小时候的她自卑,却能和孤僻的薛海成为好朋友。
林冬瑶比薛海小,但她却像个大姐姐一样,保护他,安慰他,两个人走在一起,总被同龄的小孩称作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