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郎是被冷醒的。
他挣扎着睁开眼,自己身旁的雪被扒开了,露出了黑黝黝的土地,脚上的伤口传来微微的痛感,他勉强起身,猛然对上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给他吓了一跳,才回想起这是佛斯。
佛斯身上堆满了雪,明显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她的脸上好像冻住了,上面附着一层薄薄的冰,看到佛斯这样,差点没把有一郎气死,很显然,过了那么久,有一郎已经把佛斯当成家人了。
他刚想骂人,但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最后只能微微地说了句:“无一郎呢?”
佛斯愣着,只是问了句:“你死了吗?”
有一郎更想骂人了。
可他偏偏现在什么也说不出,过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带我去找无一郎。”
佛斯没有说什么,立刻蹲下将连站起都费力的有一郎背起,踏着雪向山下跑去。
佛斯脚下的雪发出沙沙声,可有一郎只听到耳边传来的风的呼声。
有一郎从佛斯背上下来就看到“一堆雪”堆在树下,要不是边上露出了黑色的一角,有一郎看都看不见无一郎人在哪,焦急地扒开雪,背起无一郎就忘屋里赶,脚上传来的痛感让有一郎无法思考。
一回屋,有一郎顾不上已经裂开的伤口,立刻安顿好无一郎,看样子,只是从高处落下昏迷了,不过还好没什么大碍。
等等佛斯呢?坏了,有一郎想起,佛斯还在冰天雪地里带待着呢。可回过神来的有一郎发现疲惫感与腿上的痛感叠加了上来,使有一郎不得不倚着门,他揉揉疲惫的眼睛,看着外面不停刮着的风雪,一个念头把他一惊,再回去叫佛斯值吗?值的吧,换做以前有一郎肯定毫不犹豫地说值,可窗外的风雪让他内心害怕,脚上伤口传来剧痛,明明勉强可以控制,再坚持一下就好。
但,毫无疑问,有一郎他害怕了,他不是那种轻易可以想到死亡的人,可此刻,他虚弱的状态,让他不禁也想到自己死亡来,他厌恶死亡,死亡带走了母亲与父亲,他作为哥哥,不得不担起照顾弟弟的重任,可他也害怕死亡,虽然自己总是对无一郎说出很过分的话,但抛开一切,无一郎知道他唯一的血亲死了之后一定会难过吧,会的吧?
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
有一郎想着,脚再也迈不开了,默默打着颤,“对不起啊···对不···起。请原谅我啊佛斯。”有一郎低着头,低声,可什么也说不出来。
总是要求自己冷漠一点······可下定决心真正冷漠的只有这一次,有一郎摇摇头,向着屋里拼命挪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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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很多,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