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责罚之时出神便是你的规矩?”
他的下巴被冰冷的戒尺抬起。
淡漠的声音拽回他的思绪,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
“不....不是”
“再加五下”
“是”泪水已充满眼眶。
而夜寒瑶则颇为享受的看着这一幕,眼里毫无半点波澜,他这模样,到像极了受了极大委屈的小猫。
戒尺收回,再次落下。
此时的景云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甚是可怕,像恶魔,他再一次坠入深渊,不,他从始至终都未曾逃出深渊。
泪水再也忍不住。报数的声音带着哭腔。
“收住,本王最不喜人哭泣”语气中夹杂着烦躁。
“是,奴不会再犯了”景云努力收回眼泪,可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听使唤,一滴滴砸下。
“二十”
惩罚终于结束,夜寒瑶把戒尺扔回明月怀里,抬手捏了捏眉头。哭哭唧唧,真烦。
明月偷偷抬了抬头,看了眼景云的手,他的手颤的更厉害,上面青紫交加,有的地方竟还渗出了血,倒有些触目惊心。
“明月,把弦续上”
二人皆是一愣,这意思是让景云继续弹琴?可手都成这般了,还怎么弹?
可是摄政王的命令从不容人质疑。
“是”明月同情的看了眼景云,走到琴案前。
夜寒瑶扫了眼景云的手,好像确实打的狠了些,不过手还在,琴,倒是能弹的。
片刻,弦已被续好。
“去吧,继续”
景云身子一僵
“如若弹不好,便去喂狗,本王向来说到做到。”她的语气里丝毫没有恐吓的意思,只是通知。
景云收回还在颤着的手,行礼,朝琴案膝行,眼里尽是绝望。
手刚拨两下弦,剧烈的痛便传了来。又拨了几下,他崩溃了,弹出来的曲子可以说是难听。
“主子...”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朝夜寒瑶的方向叩首,他是真的做不到,他原本的琴技实际就只是中等水平,更何况如今的手还是这样。
“嗯,明月,把他带下去,交给暗金,她知道该怎么做。”毫不留情。
景云瞳孔紧缩,不,他不能死,来王府之前便有人告诉他,如若他死了,他的父亲也活不了....
“王爷,求求您,求求您再给奴一次机会吧,求求您,求求您...”他磕着头,求饶着,尽量不哭出来,他知道,他若再哭,铁定是活不了了。
“每日来求本王恩典之人多了,本王为何要允了你?”
“奴....”是啊,他的命不值钱,为何?他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磕头,求饶,他的哭声再也忍不住,低低的传来。
看着眼前浑身颤抖的少年,夜寒瑶抿了抿唇。
每回被送来的男子她都会让人查其身份来历,有人是主动求着来的,妄图一夜飞升成凰,这种人自不得好死,她也绝不留情。
有人是被迫,或是被家族送来,或是被皇太君从所里挑来,当然,这里面大多数终是被金钱权利迷了双眼,或成了皇太君的走狗,想方设法打听消息,或一心致力于爬她的床。种其因者,须⾷其果,这种人下场最惨。
世间本就是善恶相存的,也有极少数人始终一心向善,可是这些人也并非全活了下来,人心是复杂的,判断一个人的心所需时间极长她诸事繁多,做不到每时每刻盯着他们,也耐不下那个性子。
只有死才能解了她的后顾之忧。
若说她残忍,她从来没有否认过,她也早听惯了那些评价.....不过,这与她何干?
至于面前的少年,她知道他是被人逼来的。
“本王今日只想听曲,最后一次机会”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命都是自己夺来的,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这个机会已经是她的仁慈,不知怎的,她心里竟不想让他死,也许是因为长相?
不过,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两世的经历告诉她的。她不会再随意相信任何人,不会在被任何人蒙骗,被背叛的滋味她绝不会再尝一次,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她的眼里闪过狠辣,竟突然后悔方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