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找到你要的书没?”暗灵双手抱胸问。
“还没有。”毅德翻着书架,摇摇头。
“到底要找什么书啊?你都几乎跑遍整个事务所了。”七彩问。
“有关瘟疫,我那个世界的瘟疫。”
“那也不应该在我这层找。我这里的书都是我和灵彩经手翻译过的,我每本都阅览过,百分百确定没有任何有关瘟疫的记载。”暗灵想一想,“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这里有呢?”
“这里的书都是事务所不稳定的产物。我们和‘污秽’依附事务所才能存在。因为这种不稳定,就有产生有与我们有共鸣的书的可能性。”
“我不否认这种可能性,但至少现在没有。”暗灵叹了口气,“或许你可以问问灵彩?”
“不如去问问墨?毅德你还没去三楼找过吧?”七彩提议道。
“墨?我还没去找他。”
“那刚刚好,我正有事想找你。”墨一边说着一边正好下楼经过,“灵彩它有没有找你谈....额...”
“没必要刻意回避,你是想说瘟疫是吗?”
“嗯。”
“没有。它没有找过我。”
“是这样吗?可我上次看它翻了很多有关瘟疫的书?都是借书登记表上没有的书。”
“破案了,被别人抢先一步。”暗灵无奈地摇头,“灵彩这家伙拿书从来都是自己登记,每次登记也就只写了时间和名字,从不写书名。也难怪问了这么多人都不知道。”
“那直接去问它?”七彩问。
“就冲着它这坏习惯我也要去找它算账!"暗灵一边说着,一边气鼓鼓地从旁边桌子的抽屉抽出一张登记表径直往楼上走去,“还傻站着干嘛?走啊!”
“这也太直接了吧!”七彩吐槽道。
此时此刻,正在办公室里记录刚才做的化学实验结果的灵彩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都来了啊,这次是因为什么?”
暗灵双手叉腰:“我们为什么找你你应该清楚得很!”
“我没有偷窥的癖好,”灵彩还是那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无非就是登记和瘟疫的事,稍稍查询一下就能知道。”
“你们问瘟疫的事我能理解,但就登记的事也要问吗?”
“你知不知道你不登记书名给我们统计时添了很大的麻烦!”暗灵气鼓鼓地质问。
“那是因为你们记不住,”灵彩的表情没变,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我的记忆力比你们强的多,我知道哪些书该放到哪。况且我是所长,我不乐意别人知道我拿了什么书,有问题吗?”
“你这家伙!整理清点书籍的工作你又不负责!怎么还好意思给我们找茬添乱!”七彩喊道。
“谁给谁添乱还不一定,”灵彩眼中闪过一丝冷漠,“需要我...”
“灵彩,适可而止,”墨突然插话,“如果偏要揭别人的短,那就真的没有人愿意跟你聊下去了。以后你无论如何都得跟别人交流,出于对自己以后离开事务所的人类生活来看,你也得收回这习惯。”
“指揭别人痛处?”灵彩问。
“还有你把书乱放的习惯。”毅德插嘴。
“在成为人类后,你的记忆力就不会这么好了,对吧?”墨问。
“...嗯...”墨这句话成功让灵彩从嘴里勉强挤出一个字加六个点。
“从另一方面来说,你们这样真的没有在揭我的短吗?”灵彩突然反问。
“‘忠言逆耳利于行’。”暗灵回复,“你那才叫揭别人伤痛。”
“那还真对不住了啊?”灵彩阴阳怪气地说,“不这么说你们怎么才能...”
“咳咳。”墨干咳了几声。
灵彩无语地看着墨一眼,换了一个话题:“我会改的。那么,关于瘟疫。”
“墨已经跟我们说了,你最近一直都在翻关于瘟疫的书。”
“是吗?看来下次我翻书的时候有必要先把别人请出办公室。”
“怎么就是我的责任了...你们先聊,我先回三楼。”
“我突然想起来我答应蓝燕子帮她规划下一次的阅读交流会!【作者注:阅读会分规模,大型的交流会如上篇除阅读外还包括会议】”七彩急急忙忙地出去。
“我的目的达到了,负三楼还有很多事,还得帮暗夜君主补补课。”暗灵打声招呼也出去了。
“反应还挺快的。”灵彩一边翻着书一边说,“关于你那个世界的瘟疫,我了解的其实并不多。”
毅德有些诧异。
“别这个表情,我的意思是对它突然销声匿迹的事了解的不多。如果真的按你们所谓的‘了解不多’我还能做出缓和后遗症的药吗?说回正事,你想问些什么?我看情况回答。”
“是刚才被墨说得有些收敛了吗?”毅德想。
“我们之前去的那个世界的瘟疫和我那个世界的似乎很像。”
“很像,但有差别。”灵彩坐在椅子上,“右边书架,从上到下第三行,左到右第五本到第二十本,都是,自己翻,如有疑问直接问,我视情况回答。事先说明:我无法保证我将所有相关资料全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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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名为“旧味”的店,灯火通明,却只有一人,『冰』孑然一身,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
深夜,在这繁盛的城市中流管溢彩。
深夜,将这危机四伏的城市吞没。
“这位客人,您的茶。”“谢谢。”
她还是摘下了面具。紫色瞳孔,面若冰霜。这张脸和『霜』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冰』左边脸部有一大块烧伤留下的疤痕。她的左眼无神,因为什么也看不见。
她从夜幕中抽回视线,这夜色并无值得她驻足之处。人活久了,世事尝遍了,失去的累积如山,便难免在一片空茫中游荡,一步步滑向更深远的空洞。
“『冰』,你竟愿意在外界摘下面具,这可不像你。”
『冰』不用回头,她知道是谁在说话。
“因为戴面具喝不到茶罢了。”
“一杯柠檬水,高浓度的。”『霜』没有理会『冰』的话,自顾自地点了一杯饮品。然后坐到『冰』的对面。
『冰』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没超时。”
『霜』直接白了她一眼:“一小时还抠得这么细?法定节假日不大多都放三天假吗?”
“如果我真三天不管你,你会做些什么?你心里有数。”
『霜』拿着一片枫叶摆弄,“巧了,或许你真的三天管不到我了。”
『冰』有些警惕地看着『霜』。
“依夜兰斯特给我发消息,要我和布尼耶尔一同出勤。”
“像往常一样直接拒绝不就行了。”『冰』说着喝了一口茶,“不过,往常依夜兰斯特发消息要你出勤时你都是自己找理由推辞,今天怎么还跟我说一声?”
“心知肚明却还要刻意询问。”『霜』一边回答一边从服务员手中接过柠檬水。
“那么,第二席‘执政者’依夜兰斯特大人?您没什么表示吗?”『冰』突然抓住服务员的手。
“还是和以前一样警惕呢,这次又是什么破绽?”服务员打了个响指,伪装褪去,露出本相。
“破绽很多,你没太认真。和『霜』待久了,你倒也开始找乐子了?倒是这手段更像玉婴。”
“不介意我落座吧?『霜』。”“请便。”
依夜兰斯特坐在『霜』旁边,回答,“我这次相当认真,无关人士可都已经请出去了。稍稍花了点钱。”
“舍近求远,”『冰』戴上面具,“『霜』,早有预谋吧?”
“预谋倒是有,早有?”
“上次文件的事也是你故意的。”
“不错啊,时间折磨着所有人,你还能这么清醒。”依夜兰斯特看着有些欣慰,“是不是侧面证明我教的好呢?”
“我与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冰』突然站起来。
“啊对,那是我唐突了,『冰』小姐。”
“『霜』,你到底告诉了她多少?”『冰』看向在一旁看乐子的『霜』,没人看得见她的表情,但明显『冰』现在恨不能直接把她活活掐死。
“告诉?”依夜兰斯特笑了,“清醒归清醒,但你真有点健忘。我知晓一切。”
“你找我到底要做什么?除了这副躯壳外我一无所有,真要抓我带回'血翼’审判我也不可能引颈受戮。”『冰』退后几步,拿出镰刀。
“『冰』小姐有些误会了吧?要知道林冰羽和『霜』能坐上这个位置也是靠着我的帮助。当初林冰羽的事就已经损害我的名声了。真要鱼死网破,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依夜兰斯特将手上的白棋国王放在桌子上,棋子下瞬间生成虚拟棋盘和其它棋子,“来一盘?”
“和一个前身为叛逃者的人相处,更有损你的名声。”
“那么看在前身林冰羽是我养大的份上,卖我份薄面,让『霜』参与这次出勤行不行?我推荐上位的人总是玩失踪那我也颜面无存。”
“你可直接杀了我,舍近求远不好玩。”
“近路有时是死胡同,走不得。鱼死网破不可取,棋要一步步走。我没教过林冰羽吗?”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依夜兰斯特递眼色给『霜』。
『霜』起身离开。
从『冰』身边擦身而过之际,她低语道:“风水轮流转,想让你栽跟头,我有的是手段。”
眼神中尽是嘲讽。
『冰』握紧了拳头,但没有拦下她。
“识时务者为俊杰,『冰』,你很聪明,很理智,这点比林冰羽好。”依夜兰斯特摆弄着白棋国王。
“是吗?我倒觉得我成了今晚最大的愚者。”
“你要真这么想我可不负责。愚者,下一盘?”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