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刚听到这话时心中不免诧异。都是男人,好像也没什么所谓吧?反过来又细想,估计觉得我九五至尊纡尊降贵了,不至于吧?
眼眸中的疑惑与讶异充分体现了谢怜在这方面的一无所知,像只天真、还不知危险临近的兔子,竖起毛茸可爱的耳朵,等待着什么……
花城忍不住笑意,露出点皓白的牙齿,十分开怀。
但这笑容好似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大灰狼,正磨着他那獠牙,准备饱餐一顿。
途中谢怜问起为何这么大个府邸只有一间卧室,甚至连客卧都没有。
“这府邸其实本就不住,造了只是为了有容身之所,所以当初就只造了一间卧室。其次我的府邸也没人来造访,一时没人敢,二是没人能。”
“因何不能?”
“非我故友和部下无法出入我的府邸,我设置了四十八道机关,房间除了哥哥在的那间全都上了特制的锁。”
“三郎你真……”
“哥哥见笑了,三郎只是在自己的储物间上锁。”
三郎,敢情你这府邸是放东西的吗……有点…奢侈
谢怜没有说出口,倒也不是谢怜这个皇帝眼界低,只是他很节俭,多少是觉得花城太挥霍了。
熟悉的门已经定格在眼前,推开门,简约又说不出的漂亮:朦胧轻纱围罩木床,床栏雕刻着类似花园里的那种花的模样,青白相间;床顶四个角挂着被红线缠绵的银铃,但花纹太过繁复,看不清其“真面目”是何。
按说这些颜色交替会有奇怪之感,事实却是不但没有还居然有着说不出的雅致美观。
回望屏风,是一幅丹青山水画。再常见不过的山水画竟让人眼前一亮,因为画师的画技太过高超而新颖。
山峦叠嶂,云雾缭绕,山尖若隐若现,碧清轻缀其中,呈高山流水,遥不可及的仙气。恢弘壮阔、高不可攀的意境属是寻常画师所无法达到。
“三郎,这幅画是何人所作?”
“哥哥,是我画的。”
“三郎的画画得好好。”
“谢谢哥哥。”
“那这幅画卷呢?也是三郎你画的吗?”
“嗯。”
“那为何不展开?”
“这幅是早期之作,画技粗鄙,还是不脏了哥哥的眼了。”
花城既已婉言拒绝,谢怜也不好再说。毕竟他也摸不清花城对他的态度,但直觉花城并无恶意,反正对花城也颇有好感,所以就顺其自然了。
“哥哥是先沐浴吗?”
“啊?嗯……好的。谢谢三郎啦。”
“不用对我说谢谢陛下。”
谢怜有些不解地看了他半晌,只道“好的”。
花城抿了抿唇,没说什么,领着谢怜去了温泉。
氤氲水汽蒸腾,温暖细流顺着肌肤舒畅身体。
“哥哥先泡吧,三郎……”
“三郎你不泡吗?”
“哥哥如果同意,三郎也可以泡。”
“都是男人,没关系吧?”
“嗯。”
谁知道过会谢怜就后悔了呢。
外袍脱落,中衣……里衣。白色丝绸在水雾中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朦胧、摄人心魄。精致锁骨露出了一小截,胸口领襟似敞开,但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大好春光,引人联想翩翩。
谢怜不知自己此时的模样对花城的冲击力有多大,还茫然地继续解衣带。
“哥哥。”
花城鬼使神差地唤了一声,谢怜偏头目视他,花城也已脱的只剩里衣了,但不同的是只剩亵裤。
人鱼线和八块腹肌明明白白地烙印在脑海中。饱含力量美和危险的胴体视觉冲击力也很大了。
谢怜顿感血液冲上了脑门,脸“唰”一下红了,像只不知所措的貂,想四处逃窜,遁地逃走。
谢怜此时满脑只有“我为什么认为都是男人没关系的,还有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谢怜快速地几乎能算是“跳”进了温泉。花城情况也不乐观,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场景在侵蚀他的理智。
表面从容不迫地下了水,实则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两人颇有默契地各不看各,仅有水声和偶尔身体划出水波的声音。
霎时,水波声临近,谢怜神游的思绪被拉回,如临大敌。
谢怜迅速调整了语气,没有破绽道:
“三郎,怎么了吗?”
“我伺候哥哥吧。”
“不…不用了。”
似是听到已近在耳边的潺潺水声,谢怜假淡定地又往岩壁靠去。花城哪能就此放弃,缓缓往谢怜身旁游去。
骨节分明的手搭上肩侧,用上了些许力道,却恰到好处的断去了谢怜的退路。谢怜不可控地一颤,花城仍然当作无事发生。
“还是帮哥哥按摩一下吧,哥哥龙体尊贵,没人伺候怎么行。想必哥哥政务繁忙,好久都没放松过了吧?”
“嗯……嗯。”
谢怜头侧至一旁,耳根红晕蔓延到脸颊。
虽说是旖旎不已,不过精准的力道和手法果真让人浑身舒爽,不禁放松了身体。
也许是为了缓和,可以说是打破了这让人脸红心跳的气氛。
“三郎,你以前学过按摩吗?”
“未曾,只是对人体穴位有所了解。”
“三郎真是博学多才。”
“谢谢哥哥,不过我博学多才之处其实不体现在此处。”
“哦?三郎精通什么?”
“自是蛊术。”
听起来十分夸大的言辞,却的的确确不能算狂妄。毕竟花城的蛊术师出有名。
谢怜理当是不知这点,但并没有觉得他太过自大,只真心地赞赏。
“三郎师出何人?”
“南域的一位老头。”
不免语塞花城的“尊师重道”,疑惑花城的师父究竟是谁时,花城停下了手中动作。
“哥哥,时间差不多了,我伺候你更衣吧。”
“啊?”
谢怜脑回路还没转过来,花城便引着他披上了衣服。惊奇的是不知什么时候他也穿好了。就这么被领着回了卧室。
薰衣草的花香盈满房间,似乎有安神之功效,令人头有些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