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筏激烈的转动,周围的水波也开始旋转,眨眼间,那竹筏变成了漩涡的中心。
“天呐,那些是什么东西!”祁歌只感觉腿有些发软。
“四哥,不要看。”长安一手搂住祁歌的脖子,一手捂住祁歌的眼睛,在他耳边一再的提醒。
那是尸体,很多很多。在水下堆积着,仿佛灌了铅一般,一个摞一个。
“大家站稳。”姬四一身红衣站在漩涡的中心,一股银白色的光开始从他手中溢出,渐渐笼罩那轻快的竹筏。
流川站在竹筏的尾端,用法术抵御那从潭水深处不知底细的莫大引力。
“流川,水底有东西。”姬四突然大声喊道。
“那是尸体,别看。”祁歌喊道。
“不,不是尸体!”姬四极力否定,“不是尸体,是活的。”
“小心。”流川突然从竹筏上飞了起来。朝几人喊道:“赶紧离开竹筏,那竹筏下有活物!”
嘭的一声巨响在水中炸开,噼里啪啦,那时竹筏断裂的声音,三个少年此时都停留在空中,目光中全是惊诧。
“刚才那东西是何物!”祁歌刚才压根没看清那什么东西。
“不知道!”姬四扔了一句,而流川也在摇头。
“潭水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多尸体!”长安直直的打量着水底的那条呈直线延伸的尸堆。
“我想,这或许就是那疫症的来源。”流川淡淡的来了一句。
“你怎么不早说!”祁歌抱着长安又往上蹭了蹭。
“别在这儿装虚弱,你又不是寻常百姓!”姬四鄙视的瞧了他一眼。
“四哥,那种血腥味又来了,越来越浓,你们闻见没?”长安从祁歌怀里探出头,一个劲儿的嗅着。
“祁歌,先带长安她们离开!”流川突然叮嘱了祁歌一句,然后提着剑就朝下刺了过去。
祁歌又怎会瞧不见那越游越近,有些发黑的东西,但转头一想,安安这丫头现在还不会飞,只得抱着她和小白站在空中观战。
一黑一红两个身影朝水下飞了下去。
“流川,你左我右!”姬四朝流川做了个手势。
两人一左一右同时从空中飞了下去,人还没到,剑先出鞘。
一声尖利的声音从水中传来,流川和姬四同时被一股大力给托了起来。
“这是什么怪物!”祁歌在空中看的清清楚楚,那从水中冒出头的庞然大物,竟是一只雕。
确切的说那庞然大物的头极似雕头但是头上又多出了一只角,而身子却是如鱼一般,只不过覆在它身上的时候不是鱼鳞是羽毛。
怪物在流川和姬四的又一轮攻击下,张开了大嘴,那黑乎乎的嘴内,竟然是两排高高耸起的银牙。
“呜呜呜……”那东西突然叫了起来,只不过它这一叫,长安顿时觉得胳膊上布满了鸡皮疙瘩。
那怪物的叫声太过怪异,竟如婴儿之音。
“蛊雕,四哥,它是蛊雕。”长安仔细的打量着这怪物,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这是蛊雕,我记得曾经在一本人界的书中看过这样一段话,书中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那你可知如何治它!”祁歌问道。
“书上没说!”长安无辜的说道。
空中的兄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水面上的战争却是如火如荼。
流川一边同它打斗,一边暗暗的寻找这怪物的弱处。
姬四和流川俩人灵巧的在水面上飘飞着,那蛊雕虽是凶狠,奈何身体太过笨重,一转身的功夫,那俩人都已经绕了好几圈儿了!
蛊雕的羽毛似乎不单单是普通的羽毛那般简单,俩人每次用剑刺上去,都会被弹回来,有种无处下手的悲观。
长安在空中看着,突然看见蛊雕张着大口朝立在水波之上的流川咬来。那黑乎乎的口腔就那般暴露在长安的眼前,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就朝流川喊道:“流川哥哥,喉咙,刺它的喉咙!”
流川拿着剑,被蛊雕直逼着朝后退去。蛊雕似乎也自满了些,张着血盆大口似乎要将整个潭水给吞了进去。
突然,流川止住了后退的脚步,在潭面上停了下来。一袭黑衣站定,下一秒便右手提剑,嗖的一声朝蛊雕的口中飞去。
“小子,小心!”姬四在一旁看的有些心惊胆战。
流川直直的进入了蛊雕的口中,黑色的靴子几乎是贴着锃亮的牙齿尖儿上飞过去的。
长安惊讶的捂住了嘴,她没想到流川竟然自己飞了进去,虽然心底肯定他不会死,可心中还是暗暗为他捏了把汗。
蛊雕在流川进入嘴中以后立马合上了嘴,猛地朝水下钻了进去。
只一瞬的功夫,一朵血色花朵在水中绽放,随即那血色便以极快的速度在水中蔓延,不一会儿整片潭水都漫着一股血色。
“哗啦!”一声,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水中钻出来,即使浑身被血水湿透,可是“风姿”一点不减,反倒是那滴着水的黑发,在阳光的照耀下,竟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好样的!”姬四拍了拍他的肩膀。
流川什么话也没说,一转身就隐没在了山林之间。
“四哥,流川哥哥呢?”长安咦了一声,刚刚还看见他呢,怎么一眨眼又不见了!
“那家伙啊,他洁癖比我还严重呢,这会子,估计是回去换衣服了!”祁歌解释道。
“那这潭水怎么办,里面腐烂的东西该是疫症的来源!”长安有些头疼,估计方圆几十里的樵夫一半都葬身在这潭底了!
“你们先走,这事我来解决!”姬四脱下湿透的外袍,背对着两人说道。
“我想……”长安本想看看他是如何做的,可是被祁歌给制止住了。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祁歌拎起长安和小白走了出去。
姬四见两人飞远了,这才动作起来。他拍了拍手,一个书童模样的人立马出现在他面前,他交代了几句,便飞了回去。
当天晚上,百年不干的潭水在一片熊熊的火中烧干最后一滴水,一片桂花树一夜之间种满了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