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宫里的宫人们最近发现,他们那个小大人儿一般的冷公主多了一个小跟班。那小小的一团东西跟个球似得,整天跟在长安的身后滚啊滚,慢吞吞的挪动着。
“小白,你滚得快些!”长安伏在嬷嬷的身上,回头朝那团正在费劲滚动着的团子说道,语气中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那团白白的东西听见那小娃娃揶揄的声音,不由得哼哼了几声,可是小爪子明显加快了速度。
“安安,到四哥这里来!”祁歌站在宫殿外的亭子里,朝那个趴在嬷嬷背上的小人儿说道。
长安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却是一眼望进了那人的眼里。他一袭黑衣安静的坐在祁歌身边,手里把玩着石桌上的翠玉茶杯,目光从她身上一转便收了回去。
长安的目光这才撇过流川,看像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四哥。
“四哥!”长安叫了一声,从嬷嬷的背上下来,迈着小脚步朝祁歌跑来。那白团子也跟在她身后挪动着。只是那小团子在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以后,蹭的一声跳到了流川的身上,在他怀里蹭啊蹭。流川放下茶杯,任它在自己怀里折腾。
长安瞥见小白对流川的亲热样儿,无意识的撇了撇嘴角,却正好被少年的目光捕捉到,他抿了抿唇角,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祁歌将长安抱坐在自己的怀里,温柔的理了理她额角的发丝,笑着问道:“这么着急要去哪儿呢?”
“父王唤我去见书院的师傅!”长安往前靠了靠自己的身子,伸出小短手掐了一个果盘里的葡萄,不以为意的说道。
“什么?你要去书院?”祁歌笑了起来:“安安,是不是父王逼你去的?”才这么点儿的娃娃,怎么就这般着急将她往书院里送!
“是我自己要去的!”长安顺着少年的腿从他怀中滑下,朝老嬷嬷招了招手,奶声奶气的回答道。
“四哥,明日书院见!”已经趴到嬷嬷背上的长安临行之前朝嘴还张着的祁歌打了声招呼,然后瞪了一眼那小白团子就朝前赶去。
当那抹嫩红色的小身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后,祁歌仍旧没有回神,脑子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之后,他抬头看向对面依旧把玩茶杯的流川,疑惑的说道:“流川,有时候我觉得安安不止一个孩子那么简单!”
对面黑衣少年把玩茶杯的手忽的一顿,修长的手指一转,只见那茶杯稳稳当当的落在石桌上,他抬头看了祁歌一眼,淡淡的说了句:“你只要记住她是你的妹妹便是了!”说完,抬脚就走,精致的锦袍从石凳上滑下,不染一丝灰尘。
次日,师傅前脚刚迈进书院,一个小白团子就跟了进来。坐在前排眼尖的司判家的大公子承元见到那小小的白团子,“咦”了一声。众人听见他莫名其妙发出的声音便瞅向门口,只见一个身着红袄的小娃娃正费劲的迈过门槛,无奈那门槛太高,她转来转去始终迈不过去。黑软的头发散在她的肩上,那可爱的模样令众人忍俊不禁。就在她行止不前时,一双手从她腋下环过,轻轻一带把她带了进去。
“谢谢四哥!”软糯的声音从自己怀中响起,祁歌笑了起来,他将长安抱到和流川两人的中间。
“师傅,学生有事要问!”一道娇媚的声音打断这令众人好奇的一幕。
长安此时坐在流川和祁歌中间,小小的身子连书桌都够不到。此时她听见那娇柔的声音,不由得转头想要看一看那声音的主人。奈何她现在的身体太过娇小,怎么都看不见,只得不老实的攥着祁歌的袖子张望着。
“何事?”老头子捋了捋发白的胡须,敏锐的双眼扫过那坐在自己最得意的两个学生中间的小不点儿,才将目光转向刁蛮娇美的少女。
“师傅不是说男女授授不亲吗?为何那女孩子可以坐在那里?”面容甜美的女孩子句句直指此时被两大美少年包围的长安。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你喜欢我四哥吗?”屋里的气氛被一声软糯的声音打断。而这一声也如石子般顿时激起几层水波。
“哈哈……”整个书院差点被那群人的笑声给了起来。
祁歌此时已经冷在那里了,好看的眉眼处处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转过那张已经黑了的脸,朝乐呵呵的长安问道:“安安,你再说一遍!”
长安被祁歌那严肃的模样吓到了,不自觉的向后靠去,嘴里小声的嗫嚅道:“难道不是吗?”
流川看了一眼已经发毛的祁歌,又瞅了一眼那正向自己靠近的一小团,好笑的摇了摇头。
“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他伸出胳膊将长安抱到怀里,无声的阻挡了祁歌想要掐死长安的手。
长安乍然被他一抱,显得有些不自在,好在祁歌转过头之后,流川便又将她放归了远处。
她抬头瞅了一眼这个黑衣少年,就着窗外的阳光,竟是那般好看。
好好的书院,因为长安的到来,闹腾了好一顿,整个书院里除了本就寡言的流川,一直不动声色的就只剩下那捋着胡须的师傅了。他看着那个笑呵呵的小女娃,昨天在冥王那儿的场景不禁又浮现心头。整本整本的书倒背如流,与人与事的见解竟也通透至极,全然不似一个娃娃该有的模样,是慧根使得?还是说,那古老的传言轮回了一千万年要在这个时代回现。
这世道,总归是要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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