觐见

1971年

暑假的大部分时间依旧在冈特老宅度过，只是比起去年，今年周围多了许多尚未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小巫师。成年巫师来教学的次数也没有去年多，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认真，很有些因为不得不来而敷衍了事的意味。

如果还是一年之前，赛芙拉一定会因为他们对后辈教育的不重视而感到气愤，但现在它变成了赛芙拉可以抓住的机会。赛芙拉主动地揽过教导的责任，她有天赋，也有耐心，更有一定要做出成效的需求——这些小巫师都有受重视的食死徒长辈，她的所作所为总有机会传到黑暗君主耳中。

她是对的，八月初埃文来找她，带来了黑暗君主传召的消息。

赛芙拉的第一反应却是抓住了急着回去复命的埃文。赛芙拉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跟埃文见过面了，他们保持着通信，埃文总是在信中分享着好消息——他在食死徒中的地位节节攀升、Lord又交给了他一些重要的任务、他们的努力初见成效…赛芙拉以为她再见到的会是一个意气风发蓬勃向上的哥哥，可此刻埃文的气质却显得有些阴沉——不是说他的情绪低落，他确实踌躇满志，可就是透着股说不明白的味道。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赛芙拉只想到一个词，那就是邪恶——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中持有偏见的那部分巫师对于斯莱特林的刻板印象。

“埃文，你…”赛芙拉观察着哥哥的神情，一咬牙说了出来，“你已经杀过人了？”

埃文一愣，他低头，在妹妹脸上看到了些许担忧和不安的神情。赛芙拉明显感觉到埃文原本紧绷的身体在片刻的怔愣后松弛了下来，令她不安的那股气质迅速褪去，她熟悉的轻佻又体贴的哥哥又回来了。

“嗯。”他先简短地应了一声，又带着歉疚抱住赛芙拉轻轻拍了拍，“吓到你了吗，萨芙？都是哥哥的错。”

赛芙拉摇了摇头。

埃文解释道：“Lord说那都是必要的牺牲，你能明白的，政治变革的牺牲品…不是他们就会是我们，哥哥也没有办法。”

“我能理解，你不用解释。”赛芙拉说着，从埃文怀抱里钻出来，抬头坚定地看着他，“你不要自责，不要被那些没必要的想法困住，我相信你已经做到最好了…我们快出发吧。”

…

目的地距离冈特老宅不远，那是一栋大宅子，带花园，仍然在小汉格顿的范围内。虽然明显靠近麻瓜的村庄，但也还有一段距离。

“原来你们之前就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

“是的。”埃文说，“但其中相隔的不只是距离——别担心，你毕业之后也必然有资格踏入这里。”

埃文带着赛芙拉往里走，赛芙拉看到贝拉特里克斯倚着墙站在二层走廊尽头的房门外。她玩弄着手中的魔杖，听到动静后向埃文抬了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对赛芙拉露出个笑来。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到，”她点点门的方向，“马尔福小子还没出来，再等一会儿吧。”

埃文说：“我想是马尔福先生了，毕竟老马尔福已经埋在地底下了。”

贝拉特里克斯嗤了一声，而赛芙拉没什么反应。赛芙拉平视着面前紧闭的木门，片刻之后卢修斯.马尔福拉开门走出来，微笑着，彬彬有礼地向贝拉特里克斯和埃文微微躬了一丁点儿身，在路过赛芙拉时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左臂。

赛芙拉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食死徒印记，跟自己一样。

“他现在跟我们平起平坐了，他凭借的什么？他爸爸的死？”关上门之前，赛芙拉听到贝拉特里克斯这样说道。

=================================

“罗齐尔，很有意思。”Lord Voldemort柔和的嗓音从赛芙拉头顶上方传来，“你和你父亲、哥哥，你们三个人关注的重点似乎都不一样。”

赛芙拉维持着提裙屈膝的姿势没有动。

“不必如此拘束。”Lord Voldemort说道，“巴斯蒂安经营着与欧洲巫师的关系，埃文更加立足实际，你呢，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赛芙拉站起来，将目光落点定在黑暗君主摆在桌面的双手上。她缓缓地开口：“是的大人，罗齐尔都对您的伟业绝对上心，哥哥致力于我们政权的建立，父亲的目的是保证这个过程中不会有不相干的外邦巫师插手，也为了避免完成后的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看到的则是我们巫师社会的未来。”

她停了停，看到Lord翻过一只手心，于是才接着说下去：“您曾说，我们要重新确立纯血统至高无上的地位，我想这确立不能光靠法令的颁布、政策的限制，更重要的是扭转民众的思想——让他们切实地意识到纯血的优越之处。我们拥有的资源不仅是权势和财富，更是知识，那些平庸的混血和毫无底蕴的麻种接触不到的知识。我们会尽心培养我们的后代，他们会成为真正强大的巫师，而其他人最多是看遍霍格沃兹的藏书。当纯血统真正从方方面面实现对其余巫师的压制，他们也就会心服口服，到那时他们如果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承认纯血统优越的地位，向我们俯首。”

“那部分受到的污染尚不严重的混血会想方设法与纯血结为姻亲，毫无资格的麻种和麻瓜血脉居多的混血则会认清与我们的差距，乖乖地在他们自己的群体中寻找婚姻对象。巫师的血脉将不再会受到进一步的污染，双方的差异也会渐渐更加分明——我们可以允许一部分足够优秀的下位者跨越这条分界，这对我们并无坏处，或许优秀本身就足以证明他们的血脉中尚有一点可取之处。而在这种情况下那一点点的麻瓜血很快就能随着繁衍被稀释掉，不会对后代的天赋产生太大的影响。”

“除此之外，我想我们还应当修理后代的思想——许多纯血家族已经忘记了祖先荣耀的来源，只知以血统为傲，但却是放任自流、妄自尊大…如果您允许，我愿意尝试扭转这一现象。”

================================

Lord给赛芙拉布置了任务，正式要她负责年轻纯血巫师们的教学，包括思想与能力，包括开学之后和假期之中。

贝拉特里克斯和埃文对此都松了一口气，在他们看来，现如今变革事业已经逐渐启动，冈特老宅的教学任务看起来就更像是一种拖累脚步的束缚，任何任务都比那个更有意义。

隔上几天赛芙拉还会回罗齐尔庄园一次，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信件。阿拉斯托现在是见习傲罗，他忙得很，不仅要进行常规的训练，时不时还要跟带他的傲罗前辈到处跑着去查线索抓罪犯，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白忙活。他在信里说，离开学校才发现近几年的巫师界不怎么安稳，魔法部陆续死了几名位置重要的高官——这个赛芙拉知道，是食死徒做的——除此之外血统对立也有抬头趋势，傲罗办公室已经堆了多起尚未查到线索的恐怖袭击案件，麻瓜出身的巫师首当其冲。

阿拉斯托的麻种朋友很多，赛芙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自己熟悉的麻种只有一个泰德.唐克斯，而她明确的知道他过得绝对不好。随着安多米达消失愈久，贝拉特里克斯对他们的憎恶也愈发浓重，或许她以前还有过杀了唐克斯把安多米达带回来的念头，最近她的叫嚣中已经连安多米达都进入了该死的范畴。

暑假很快在忙忙碌碌中过去，原本的女生级长推辞了这一职务，徽章落在了赛芙拉的手上。放好行李后赛芙拉不得不与卢修斯一起先去级长车厢集合，留西茜一个人守着三份行李等她的堂弟西里斯。令他们意外的是，到他们查完车厢回来，甚至等到霍格沃兹特快到站，车厢里都还只有他们三个人。

三人下了车没有急着走，左右观察了一下，找到了从某节车厢跳出来的西里斯，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另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两个人勾肩搭背，显然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西茜这下是真的不高兴了，亏她还担心堂弟会不会是因为什么原因误了点——沃尔布加.布莱克夫人可是个很强势的女巫——搞了半天人家是根本没把她这个堂姐放在心上。

————————————————————

*补充信息：之前看过一个分析，从斯拉格霍恩教授对食死徒和对马尔福（德拉科）的爷爷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两者的态度上分析，阿布拉克萨斯应该不是食死徒或者至少不是那种对伏地魔全心全意的狂热食死徒。

再考虑到卢修斯马尔福在HP正传中明显重利益远超过对伏地魔的忠诚，他当初的加入和收到重用应当有一定的原因——心思摇摆的父亲去世，家族重担落于少年之肩，直接参考卢修斯入狱后的德拉科，并且是不存在纳西莎版本的。

我设中卢修斯的妈妈早就去世了，最初他不到四岁就被带出去见人也有这个原因，除了小精灵外家里没人了，因而阿布拉克萨斯干脆就带着他一起。

阿布拉克萨斯对卢修斯应该是严厉挂的，他跟汤姆里德尔同时代，知道伏地魔的存在和主张但并不乐意为他压上全副身家，未雨绸缪他需要自己的继承人迅速成长起来以便于未来万一自己早早被干掉了，马尔福家不至于在少年手中凉凉。而卢修斯对德拉科的溺爱除了纳西莎的原因之外也就是这个了，他觉得自己正值壮年足够庇护妻子和儿子，因而不介意让自己的儿子享受自己没能拥有的自在童年，以至于德拉科成为了HP中那副小混蛋的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