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正殿面阔5间,黄琉璃瓦歇山顶,前后出廊。檐下施斗拱,梁枋饰以苏式彩画。门为万字锦底、五蝠捧寿裙板隔扇门,窗为步步锦支摘窗,饰万字团寿纹。明间正中设地平宝座、屏风、香几、宫扇。东侧用花梨木透雕喜鹊登梅落地罩,西侧用花梨木透雕藤萝松缠枝落地罩,将正间与东、西次间隔开,东西次间与梢间用隔扇相隔。殿前设“光明盛昌”屏门,台基下陈设铜凤、铜鹤、铜炉各一对,果真奢华无比。
可在这富丽堂皇的殿宇,皇上宠爱的标志,华妃此刻终究抵不上心中泛起的苦涩。
平时热热闹闹的翊坤宫,此时却都静悄悄的,往来的宫人都谨慎的做着自己份内的事,行动小心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除了病着的莞常在,还小的淳常在,新进宫的妃嫔都已经挨个侍寝完了。
而华妃也从宫外得了之前送出去的信,以及梦境真正的真相。
把身边伺候的宫人都遣了出去,华妃才弯下了她在众人面前一直挺起的腰杆。
华妃看着案几上不知吃过多少次的酸黄瓜,以及她面前燃烧的正烈的欢宜香,无声的笑了,但悲伤却从眼角缓缓滴落。
深爱着的人却是忌讳她最深的人,怎能不可笑。
彼年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经年回眸,也不过是梦一场。
罢了,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不再是那个一心想得帝王爱的华妃年世兰,但她仍是年家的女儿,年家在后宫的倚仗。
华妃拂过面上的泪痕,本来黯淡的眼眸闪过一丝明亮。
她提起笔,离年家倒台虽说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但这事越早处理越好,激流勇退方能保全年氏一族的性命。
唤来颂芝将书信用暗线传出宫外,希望哥哥能及时收到吧。
喝了一口呈上的热茶,华妃目光流转,或许该去延庆殿一趟。
华妃向来雷厉风行,想到什么便加以行动,后宫消息灵通的自是知晓,更别说耳目众多帝王了。
帝王听后沉默一瞬,摆了摆手道了一句“随她去吧。”
坐着轿撵浩浩荡荡来到延庆殿的宫门前,华妃轻笑一声当真僻静啊。
不知道当年被拉出来顶罪,时时让她出气,却只封了个端妃在这皇宫一角苟延残喘,不知现在可有半点悔意?
推开一扇破败的宫门,殿内飘溢着浓烈的药香,部分陈设虽是干净却也看的出许久未换了,比不得一般嫔妃,更别说她那富丽堂皇的翊坤宫。
华妃面色复杂,这一切虽是她的授意,但也泛起一丝怜悯,不过很快就压下去了。
当年那碗红花到底是如何,她想听端妃亲口言说,哪怕在梦境里已经知晓。
可她仍然想知道当年在王府她最信任的姐妹,为何要苦苦欺骗她这么多年。
殿内传出阵阵咳嗽的声音,打断了在殿门思绪万千的华妃。
华妃挥手让身后的众人退去,只身走了进去。
那一日,谁也不知道华妃与端妃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