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鹤稍作思考,道:“自然,儿始终谨记父亲的嘱咐。多亏师父这几年不吝赐教,如今儿武艺虽不在中原数一数二,却自信能至上乘。”
林忠廉沉思半晌,道:“如此,我也不瞒你了。当今圣上打压之意已现,明知我林府世代任文官,如今恰逢东瀛进犯,却是准备钦点你为长史。”
“虽长史不必冲锋在前,然军中刀剑无眼,有些自保能力自然是好的,这样我和你娘也能安心些。”
林书鹤一愣,道:“圣上也太心急了些,如此,叫林府日后如何在朝中站住脚?”
毕竟,没了帝王的信任,官职再高也只是有名无实。
林忠廉也是一叹,“枉我一生为国,鞠躬尽瘁,自认为尽职尽责,惟愿为我国守一片净土,怎知如今落得如此下场?”
“如今圣上差你过去,东瀛倭寇又来势汹汹,你此去只怕凶多吉少......”
林书鹤微微俯首,全然没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心知解决这困境的办法不多,此时让父亲辞官怕是最稳妥的选择,然父亲身为开国功臣,先不说面子上如何说的过去,便是真的告老还乡,父亲如何割舍这一国百姓?
“父亲放心,儿甘心应下这份差事,定不负林家脸面,为祖争光。”
林忠廉眼眶微湿,他自然知道儿子许下的的承诺是为了他。
纵使林忠廉对家国再不舍,如若让他牺牲自己全家性命换取帝王的信任,他也是不肯的。
因此,他又道:“若圣上执意置我林府于死地,在战场上暗下手段加害于你,我定不会再对这朝野有半分不舍。到那时我也不顾我这张老脸了,必定向圣上告老还乡,保全咱们一家的安宁。”
“如此,母亲那边还是劳烦父亲去劝说了,妹妹那边我会亲自去。娘年纪大了,怕是禁不起刺激,您多照顾她的情绪。”
“我心里有数,你去吧。”
林书鹤从父亲那告辞后便进了林鹭的院子,彼时林鹭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吃茶。
见哥哥来了,她忙吩咐倚湘又斟了一杯茶来,林书鹤也不客气,在石桌旁坐下,抿了一口道:“这茶叶是几时得的?吃着味道怪淡的。”
倚湘在旁回话道:“是陆先生前几日亲自送过来的云雾茶,说这茶吃着味淡,对胃好,有养颜补身之效,姑娘也说吃着倒好,因此这几日姑娘都吃这茶。少爷若是觉得味淡,我便再去沏一壶。”
林书鹤听闻点了点头,道:“麻烦你了。”
把倚湘打发走后,林鹭开口道:“说吧,好端端支开她做什么?”
林书鹤平日不喜饮茶,因此对茶的研究不多,也就更不会挑茶。如今突然转性对一杯茶挑三拣四,必定有什么要紧事不方便明说。
林书鹤笑了笑,将与父亲的安排对她一一告知。
“好啊。”林鹭对此表示赞同。
林书鹤一愣,本来他还担心自己妹妹不会同意这件事,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许多说辞,如今她这么爽快就应了,林书鹤心里反而不是滋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