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声很是幽眠。
方知浅用力地踮着脚,脸上满是汗水。她设法能够到门锁的位置,奈何身高太矮了些,只好回家里拿个凳子出来。
她摇摇欲坠地搬出一个凳子,放在大门的旁边。她用稚嫩的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虽然很热,但她不畏艰辛。
站在板凳上,用小手从兜里掏出个钢丝绳。小心翼翼地穿过门的缝隙,眼神犀利地盯着缝隙中锁孔,差一步锁就可以开了。
只听“咯吱”一声,锁开了。
方知浅正好开锁时抵着门,如今门被打开。重心不稳,摔了下去。
她把手中的钢丝在半空中扔了出去。
还好摔下去的高度不高,她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才停了下来。因摔的太疼了些,方知浅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也许是动静太大了些,惊动了正从五菱车上搬沙发的沈父。他转头朝旁边邻居家看去,正巧看见在地上哭啼的方知浅。
他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到方知浅面前。
方知浅见有人来了,抬起头来,用两只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沈父。她的汗与泪交织在一起,浸湿了发丝。因在地上打了滚,水变成了黑色,有些蓬头垢面,邋邋遢遢。
沈父看着脏兮兮的方知浅,不禁感到一丝怜悯:“哎,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他抱起重量不重的方知浅,走到自家屋子。沙发还在车子上,未来得及搬过来;客厅有些空荡荡的,放着两个大纸箱子。
客厅唯一的凳子,被一位长相清秀的小男孩低头坐着玩游戏机。
“夕年”沈夕年听见有人叫他,转头瞧见父亲抱着一位陌生的小女孩。
“你先站着,让这位先妹妹坐一下。”闻言,沈夕年便站起身,走到门框那靠着低头又玩起了游戏机。
他抬了抬头,仔细端详着方知浅,头发蓬松、污手垢面、宽松白色喇叭袖上衣和黄色短裤。全身贯通着农村小孩独有的特色。
在厨房忙活的纪母手拿抹布,闻声走了出来,看见坐在凳子上方知浅膝盖的伤。
“这..孩子,怎么弄的啊?”
“你快找找药,别让伤口发炎了。”
方知浅愣了愣,看着眼前这温馨一幕,心中猛的一热,有些感触。
纪母从客厅放着的两个箱子中,将里面东西翻找了一番。沈父也没有闲着,指挥着沈夕年去卫生间接一盆水来。
沈夕年无奈把游戏机揣进裤兜,走进了卫生间:“咯。”沈夕年将水放在地上。
“终于找到了!”纪母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她看见沈父在给方知浅洗伤口,“哎等等,不能用手直接洗!我来,我来!”
“就你懂,我还没动呢。”
经过纪母的一番操作,伤口被完美的包扎好了:“只是这衣服未免有些太脏了。”
沈夕年站不住了,“你俩口子为了个小女孩,折腾了这么久,都快中午了!”
“你到一边去,”沈父纪母同声说道。
沈夕年嘀咕道:“一边就一边呗。”
方知浅听到这话后,没有矜持住,噗嗤笑了一声。“丘远,你过来,看这孩子笑起来真好看啊。”纪母对着沈父说道。
闻言,沈夕年出于好奇,走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方知浅:“牙还没长齐。”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纪母问道。
“方知浅。”
“哎呀,这名字真好听。”
“你今年多少岁啊?”
“我八岁了。”
.........
沈夕年找到一个恰好的位置,独自坐在台阶上,从裤兜里掏出游戏机。
玩了一会,父母和那个陌生女孩的谈话声实在扰着他,他将游戏机收到裤兜里。
好吵,啧。
他将左手靠在腿上撑着脸,看着远处的天际祥云,澄澈蓝天。及远方海平线那处的点点黄意:“那是油菜田么?”
他站起捡起地上的树枝,玩弄起了蚂蚁。沈父出来继续搬家具,看见沈夕年独自在那玩泥巴:“夕年,在那玩泥巴干嘛?”
沈夕年满脸疑惑的看向沈丘远。
他没理沈老头。
不知过了多久,烈日逐渐散开,照射在这大地上。耳边响起细细碎碎的笑语声:“夕年,外面多晒啊!快进来!”纪母在外面招呼着沈夕年进屋。
沈夕年扔掉树枝,太阳格外刺眼。他想用手遮挡住阳光,但怎么也遮不住。
沈夕年慢步走到屋内,方知浅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纪母正给她梳头发。
方知浅原本的肮脏已消失不见,黄色碎花裙在她身上,别有一番风味。
“你看头上的两个小丸子,多可爱。”纪母看着桌子上的镜子,方知浅笑着应了声。
“这衣服,没想到穿在浅浅身上正合适啊,早知道多带几件来了。”纪川本带这衣服来当个安慰,安慰她生出的不是女孩子。
沈父满头大汗地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