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江久时恍惚地揉了揉长发,一只玉足从床榻上小心翼翼伸下来,上面缠着红绳将玉足绕的满是红痕。江久时站起来环视整个房间,有些熟悉感。片响过后,他意识到了,他重生了。
前世的记忆随着头疼共同驶来,自己的阿姐,因那场变故惨死,那可是唯一真心待他的阿姐啊!知道变故真相的江久时,承受不住,挥剑自刎,坠入深渊。
从回忆回过神来,他随手拿起床榻上的发带扎起了高鬓,穿好衣服推门而出。
“师尊师尊,别那么凶吗……荆华知错了……”
江久时闻声看去,只见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子在训人,“你啊你,训你千百遍,就是不知改”待女子转过身来,江久时哽咽了一会,很快回过神来“阿姐!”女子闻声走了过来,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江久时身上。“怎得只穿薄薄一件出来了,诶?怎么还哭了,阿时?”眼角微微的泪吸引了江久沨。江久时擦了擦说道。“阿姐……我没事”刚才被训斥的少女跑了上来,恭恭敬敬向江久时行了礼。“商虬仙君”江久时微微点了点头。“阿时,我买了些你爱吃的糕点,你醒了没多久,还饿着,随我同去吃饭吧。”“知道了,阿姐”“师尊!那我呢!”荆华拽了拽江久沨的衣角。“你?回去把门派禁忌抄百遍,随我一同吃饭去吧。”“啊~是师尊”荆华挽着江久沨的手随着一同走,这些细微的事情都被看在江久时眼里。
三人齐步走到了江久沨的住所,江久沨支开荆华让她去拿糕点。转头厉声地说:“江久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跟我说那件事是有人刻意害你的?”“阿姐……我”江久沨握住了江久时的手。“阿时,算姐姐求你了,别留下姐姐一个人,母亲已经死了,你是我唯一的念想了。不然,你认为我一介女子,又是如何做到来到秋晟山做仙君的。我只有你了,为了跟你平起平坐,好好照顾你啊!我这种年纪的女子,在人间都该成亲了。”“阿姐,我……对不住你。”前世的江久时常年受尽白眼,总是欲求一死,上吊,投湖,根本死不了,都是在快要死了被他姐姐一把捞起来,再加上总有人乱嚼舌根,说什么只靠姐姐上位的废物,以至于他和姐姐关系越发冷淡,到后来……他甚至……甚至将自己的姐姐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推给了别人,被手贯穿心脏,临死前最后一句,却也是让他照顾好自己……
人啊,就是如此恶心,明明眼前人对你好,却非要听信流言蜚语,将所有爱你的,逼死才好……
江久时恍惚了好一阵,才答道“阿姐,我知错了,我再也不会做出类似的事情了。”
“江久时,记住你今天所说。若还有下次,我定死在你前头!”江久沨宠溺的摸了摸江久时的头。荆华在门外听了一会,见没有了声音,才推门而入,拿了一整盘糕点。正当三人吃着糕点,外面传来了声音
“江久时,看看你教的好徒弟!!干的是什么事!”
“江久时,你说话!我知道你在商珏仙君这!”别人说话,光靠声音,江久时是听不出来的,但是!这个人他可是无比熟悉。江久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推门而出。
“小扒菜,嚷什么嚷,吵到我吃饭了!”
“你……你叫我什么???”男子用一种质疑的目光看着江久时。“
”我说你小趴菜听明白了吗”男子气急了,提腰中佩剑就干。江久时反应迅速闪腰躲了过去,身上披风带子却遭了殃,披风随之脱落,露出了一身红衣包裹下的身材。
江久时这人,虽是个男子,长得比女子还好看,身材看起来也不比女子差。这一下可给男子看傻了。
江久时没顾虑太多,奈何他的佩剑不在身边,转身一下,江久沨将自己的佩剑解下抛给了他,江久时将招式轻松化解,还顺带刮花了男子。
江久沨看弟弟打的差不多了,冲着男子说道。“宋珂,打够没有!我这居舍快让打坏了!”“江久沨!你瞎了吗!看我们谁身上有伤。”男子不服气般嚷道。江久时将剑还给了江久沨。“谁先动的手?你技不如人,赖我?还是赖这披风?”“那也不看看你教出什么好徒弟!”宋珂起身冲着江久时嚷道。“宋珂,我权当你是在夸我,说吧,我那几百个徒弟,你说那个?”“还不是那个应若尘!说好今天比武,点到为止,他都快把我徒弟打死了!”“你自己徒弟废物,赖他?”“你……”宋珂被气到咳了咳血,江久沨看事情不太好,劝道:“阿时,去看看吧。有什么事你这个做师尊的也得管管”江久时见阿姐发话,便随着宋珂一同去了比武场。
“喂!江久时,你等我会,我有伤走不快!”“哼,你自己自讨苦吃。”江久时回头掺了掺宋珂。江久时深知,宋珂此人不坏,就是心太直,听风就是雨,大大咧咧。“江久时,为什么老有人说你是废物,是靠你姐姐上位的?你这实力…,挺不错啊。。”“有人造谣。”宋珂寻思了一会,哦了一声,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心想,我一定要超过他,多切磋切磋。
到了比武场上,一片狼藉,江久时看了看大致伤势,让宋珂唤商益去了。“师尊!你醒了?”微风吹过,本身江久时扎头发没有太认真,导致江久时的一头黑发被吹散,扭过头正好看见一个软软糯糯的少年。少年身上可不是如此,血是血,伤是伤的。
是……他!
对……就是他!
这张脸,看起来稚嫩无比的脸,上辈子害死了他所有爱他的人!江久时死后,处理好他那所有事情。这位少年同样自刎,抱着找到的尸体,又坠入了一次深渊。
第一次坠入深渊,是你抛下我独自走了……
最后一次坠入深渊,是我寻到你一起走了……
“嗯……不算太差。”这是江久时临死前隐约听到的。是幻觉吧。
“师尊!弟子前来请罪”应若尘跪在地上,望着江久时。江久时内心的恐惧感险些击垮他。“所有都重新来过,假如当初我没有把他的心意都磨灭。应当不会有那些事情了。”
江久时将应若尘扶了起来,转头对宋珂说“你这些弟子,伤了多少人,回头报给少潇,让她掏银两治伤。”
“小尘,你可知错?”
“弟子不知”
“此话怎讲”
“是他们乱嚼舌根,说师尊靠商珏仙君上位,是个小白脸,还说些污言秽语,此错,我不认”
“恩……不认便不认,你没错,只是下回,别为了我,得罪许多人,我……不值得”
“师尊值得”
“师尊”一声清冷的女声响在耳旁。
“少潇,来的正好,这些事交给你去做”
“弟子领命”“商珩仙君,请将令下弟子伤重弟子,报给少潇。”少潇简单行了个礼。
江久时则带着应若尘回到忆蔺阁,江久时推门而进,迟迟却不见应若尘进来,只见应若尘说“师尊住所如此素雅,我……身上脏兮兮的,还是不进了。”“小尘,听师尊的话,进来”见应若尘无反应,便拉着他的手进来了。江久时拿出一瓶伤药,细细上药,怕弄疼了他。只见应若尘浑浑噩噩,似是睡着了。江久时这才想起来,忆蔺阁的熏香是安神的,再加上应若尘打了一架,疲倦不堪。上完药后,江久时将应若尘放到床榻上,盖上了被子。
我们英明神武的商虬仙君,直到盖上被子后才想到,他今天睡哪!难不成跟自己那帮徒弟挤一起。江久时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跟阿姐挤一挤?俗话说女大避父,男大避母,她阿姐虽是姐姐,却做到了母亲的职责,自己也岁数不小了,这个也不行!于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商虬仙君,当机立断,把应若尘往里挪了挪,自己挤了上去。安心地睡了一会后,忽然有人敲了敲门。
“商虬仙君,您歇息了吗?主神往秋晟山上传贴了。各位仙君在星皋台集结会议”
“没,我这就去。”
江久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滚下来,理了理红衣。
旁边的应若尘听见了江久时走了之后,立马起来调息。
“师尊啊,你抛下我真够薄情,等我控制好魔界,我就来提亲。你嫁也是嫁,不嫁也得嫁!”
“呦,这白切黑模样弄得挺怡然啊?”一声崔亮声音响起。
“荆华?是你?”
“表哥,咱们好久不见。”荆华现在门口,倚着柱子。
“嗯,确实好久不见,荆华,别忘了咱们自甘堕落也要得到的东西。”
“忘不了,表哥。”荆华笑着拨弄头发。
“我没能护住我的妻,让她被那帮名门正派推出来送死,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又何尝不是?”
“表哥,希望你记住,当初好像他不知道真相就不会自刎吧。你也同样是个疯子”月光下皎洁的少女露出了疯魔的姿态。
“荆华,你也别忘了,当初好像是你亲手杀了你的妻吧”应若尘起身似是被触碰到逆鳞了一样。
“果真,只有疯子才是一家人。”荆华收了嬉笑的表情。
“表哥,合作愉快。走吧,一起去看看那老头子又憋什么坏呢。”
荆华与应若尘一同御剑封了气息,趴在星皋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