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头脑清醒了许多,身上的痛感更加清晰,但还可以忍受,比起刚才那种麻木冰冷的感觉,好太多了。身下温暖舒适,身上的衣物也换了干爽清洁的,这种舒服对于当下的柳翊宁而言,足矣使她忽略掉身上微不足道的疼痛。
柳翊宁眼睛睁开一条缝,明亮的阳光有些刺眼,用手挡了一下,适应之后,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场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与听竹峰的住所一模一样,别无二致,周围的设施摆放,连头顶的床帐都是完美复刻下来的。
柳翊宁再清楚不过这是哪儿,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有些无语,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还被这人给带回来了,真是倒霉它娘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今天注定也不会善了……
柳翊宁叹了口气。
柳翊宁……
现在屋里没人,柳翊宁忍着痛,缓缓的坐起来,伤口处拉扯传来剧烈的疼痛,让柳翊宁倒抽一口冷气,扭头看了看周围,看了看窗外,一只雀鸟掠过视线中,光线也不对,恐怕自己已经昏睡了不止一天。
柳翊宁虽然做与之前完全背道而驰的事,如同一件隐瞒很久的事,突然被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心上的秘密被公之于众,不再担心,不再费力掩盖,不再小心翼翼,不再有什么见不得光,如此这般反而轻松了不少,待在这个人的家里,莫名有些希望,那个人来找自己大闹一场,搅得天翻地覆,山河动荡,静水激荡,把他现在仅剩的一角断壁残山,全部搅碎尽数抖落出去,再无保留。
这也算是坦荡干净了吧……
想到这里柳翊宁,垂下了头,不禁抹去了眉头上原本的愁郁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眼中也尽是自嘲,柳翊宁,不禁觉着自己简直可笑透顶,自欺欺人那么久,鲸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还真是没想到。
这般想着,就丢了神,再回过神,是被面前的一碗药,给拉回来了。
陈轶卿端着熬好的药汤,在门外敲了两声门,却无人答应,最后只好推门而入,一进来就看见床上的人,坐着发呆,只穿了一件白色软绸里衣,墨丝披散,脸色还是有些虚弱,但并未像之前那么白了。
陈轶卿把柳翊宁带回来的时候,看着她那副样子,简直命都没了半条,现在想想还是后怕。
陈轶卿知道柳翊宁一向警惕,可是这一次,自己都靠近过来了,这人还没有反应,这种情况不得不让陈轶卿有所怀疑,柳翊宁不会是烧傻了吧?
可是自己刚把药汤递过去,这人就反应过来了,而且明确表示这个玩意儿她绝对不会喝。
陈轶卿知道她不爱喝药,所以早就提前做了准备,在软磨硬泡,终于把药灌下去之后,紧接着给她灌了一杯白水,又塞了一颗糖,冲散的苦涩和甜腻腻的味道,所以这个药喝了,没有什么受不了的。
陈轶卿你作为一名合格的医师,竟然怕喝药?
柳翊宁怎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