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译的笑容就如昙花乍现。
只一会儿功夫,那张漂亮的脸上又不能瞧见任何表情了。
她正准备说点什么,手机的一条来信提示就这样堪堪截断她的话语。
商添眼见着自家同桌下午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一点的脸色又重新变得冷峻。
能以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准备做一件极其不想做的事情的时候,面色一向是冷峻似铁的。表情染上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像个无坚不摧的女武神。
也像是一个,给自己披上重重盔甲,以保护自身不受过多伤害的,孤独又坚强的小女孩。
总让人无端地想要抱抱她。
于是商添也这么做了。
商添去吧,别怕。
孟译嗯。
孟译不得已,只得又接上那通刚刚被掐断的垫还
孟译陆准,怎么了?
陆准盐城,光明路44号,无火自焚。
孟译伤亡怎么样?
陆准一个老奶奶严重烧伤,她的孙子被她牢牢地护在怀里没什么皮肉伤,只是吸入太多有毒气体于是晕过去了。
陆准但是这个老奶奶的手腕上有咱们云边山的印记!我怀疑她生前是一个道士!
陆准或许这个老奶奶知道点什么!
云边山的一众小辈中,唯有孟译一个能熟练掌握缚魂术。
孟译明白了,我马上就到。
孟译寻了个偏僻的地方,用树枝并尘土画一个简略的缩地成寸阵。
如果距离更近些,孟译连画阵都不要,只要用咒力在空中虚虚勾勒出来就好了。
中午孟译带商添去医务室的时候用的便是极简版的缩地成寸阵。
如若再远一些,孟译便需要更精确的媒介和阵法来定位。好在光明路44号同盐城附中不近不远。
灌入大量咒力,一阵白光之后,孟译出现在陆准面前。
陆准的黑大褂上满是血污,隐隐勾勒出一只血红色的游龙。他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黑眼镜也不知道何去何从,露出左蓝右金的异色瞳眸来。
素日里干净的肆意恣睢的白发也染上了些尘污。
不见狼狈,反而有种成熟可靠的帅气。
孟译没有犹豫,跟着陆准来到了急救队的面前。
烧伤骇人的老奶奶奄奄一息地躺着,孟译伸出五指,银白色的咒力凝固成实体的槐线。
陆准怎么样?
陆准该死,我当时就应该听师傅的话多学一点了,术到用时方恨少,每一次都要倚靠你这个小姑娘来施术,像什么话!
孟译神魂俱散……我从来没有见过破碎成这样的生魂。
孟译不过还可以,只要给我一点时间。
缚魂术是一个极需咒力的术法。
相当于用自己的咒力,连通起每一片破碎的灵魂。
孟译从来没见过棘手成这样场面,咒力即将枯竭的同时又大大激发了她的好胜心。
一向面无表情的孟译,这会儿竟然露出了一个棋逢对手,战得酣畅淋漓的笑来。
孟译成了。
老奶奶你们,也是道士吗?
陆准对,我们是云边派的,请问您是?
老奶奶我啊,呵呵,我不当道姑已经很多年了……当年我师承武当,想来那时也是风光无限,不曾想……
陆准既然您跟我们是同行,那自然对此异象有些了解。那为什么您身上会忽然无火自焚?为什么您的灵魂如此残缺不全?
陆准不怕老奶奶不答或者撒谎。
人只有皮囊才能骗人,灵魂却一片澄澈,哪怕最恶之人也是如此。
这缚魂术与通灵和吐真剂无异。只是魂魄能够选择答或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