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被吓了一跳,她全身都抖了一下,想转过身却又跌在地上。
“君、君上"她借着手臂的力艰难的转了个身,腿在钉板上划过,又带出一片撕心裂肺的痛来,她强借着这痛清醒了些,调起体内的气息流转一圈,方一步步爬到墨澣脚边:“属下参见君上.”
墨澣低头看去,少女的背上除了翻卷的血肉便是带着血的白骨,几乎已经没了一寸完好的皮肤,他心里突然有了些奇怪的感觉。
似乎是怜悯?
但他还是开口问道:“云生率军攻城的最后两月,你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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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君上"风音伏在地上重重喘了口气,方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属下去追左牙有翼族现任族长.”
这便难怪了。
那左牙的修为高超,且一族之长必有些旁人不知的隐秘手段,她单枪匹马与其对上,必然受了伤。
“追杀左牙,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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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翼族在那防守大阵之内藏了一个杀阵属...下.......属下无能被困在那杀阵里.”那日她循着左牙的行踪追下去,被他引入了那杀阵中,原本那阵是困不住她的,她却想着若云生率军打至此处,必然会损失惨重,于是硬生生在那阵中撑到自己想出破解之法这才耽搁了许久。
墨澣眯了眯眼睛,怪道云生此行如此顺利,原来是她将有翼族的所有布置尽数破坏。
他本还想说什么,看着地上因疼痛微微颤抖的少女,还是忍了回去,冷声道:“回去歇几日,待伤好些再来伺候。
父亲这是心软了吗.
墨澣前脚刚迈出刑房大门,后面的少女便再也维持不住跪姿,狠狠地摔倒在地上。风音在刑房醒转时,已是午夜时分。
她睁开眼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一时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半响,她回过神来。
她已经回天界了,并且,父亲似乎心软了回,放过了她。
她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浑身上下都是叫器的疼痛,慢慢挪到门口时,一双手突然扶住了她。
“阿楚。”风音借力走出刑房,看清那人的脸,无奈地笑:“你怎么还没回去? ”
君楚依旧冷着脸:“我送你回去。
能少遭些罪,风音又没有自虐倾向,便由着君楚把自己抱起来,向她的“院落"走去。
若非君楚来的次数多些,他都不会想到在天界威权最盛的地方,竟还能藏着这样的地方。
一片树林中央,有一片焦土,这里寸草不生,地上漆黑一片,中间隐约好似曾有个木屋的模样,有残破不堪的木头桩子围成了一圈,桩子中间一块地方铺了层茅草,上头血迹斑斑,桩子外头有一口水井。
这便是风音这些年住的地方。
自从多年前失了回火,又并无特别拨款来修整,这许多年便一直这样残破着。
君楚把风音放在那片茅草上,挽起她的裤腿看她的膝盖,碎布早已搅进了肉里,整条小腿都是血肉斑驳,混杂着几点惨白的骨色。
君楚便要给她上药,风音抓住他的手:“阿楚,行军时怕应付不来坏了事,上药便罢了,过几日我自去领责,如今在这宫里,君上也给了我休养的时间,就不必再上药了。
“你内伤外伤太重,彦辰说,你若不好生调养.."
“我也懂医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风音打断他的话,继而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缓和了口气:“阿楚,我是个只会给君上带来耻辱的女儿,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力不违背君上的命令了。
君楚长叹了一口气,他从来都改变不了她的想法,从前是,如今也是。
“把伤口里的碎布挑出来吧。”他退让道:“这几日我守着你,你好生休息,伤也能好的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