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耐心地和少商解释,“还有,你不觉得子晟也想这么做吗?子晟前半生过得凄苦,把你和几个孩儿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当年你被那群小女娘推下水,子晟他宁可打上御史台也要为你报仇;如今章儿离世,子晟能不保住毅儿吗?!”
跪着的少商心想,文子端料得还真不错,以她夫君的那副死性子,可能还真会这么干!“可是陛下,这”少商起身辩解,却被皇帝抬手打断。
“你听朕把话说完,三军之中元帅最大,数十万将士皆听子晟调遣,子晟若令允毅扶允章回来,谁也不会说什么,只是这样一来那群御史怕是又有本奏了,所以由朕来下旨最好不过,所有事朕一人担着,就这么定了吧。”子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似乎做好准备迎接御史的切责。
少商心里早把文子端骂了八百回,但依旧郑重地说道,“陛下!您说毅儿是您的侄儿,那您就为毅儿想想吧!妾的儿子妄最清楚,毅儿最是忠孝不过!您一道旨意发往前线,他接是不接?!若是不接,就是抗旨不忠;若是接了,他回来了,置阿父于前线而不顾,就是不孝,届时您又让毅儿如何自处?!今日臣妇冒死抗旨,愿受陛下任何责罚!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少商声泪俱下,重重叩头,一旁的允容终于明白了阿“
母的苦心,早已泪流满面,“阿母!
转头看向陛下,“臣女也愿受陛下责罚,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说罢也重重叩皇后见状心疼不已,正要起身下跪求情,被皇帝一把拽住。皇帝亦是不忍,动容温言道,“可是少商,你难道真的不担心毅儿的安危吗?
“毅儿是妾身上掉下来的肉,妾怎会不担心他,但正因妄是他的阿母,妾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三岁时阿挣把他抱在腿上,和他说我们霍家的过往,他从那时起就以大父和阿父为榜样,立志做一名守土保国的忠臣良将。他五岁头。
“
学习骑射,七岁熟背兵法军律,日夜勤学苦练,妄在一旁看着,妄心疼啊!可他是我霍家的摘长子,将来要撑起我霍氏门帽,他肩上的责任比弟弟妹妹们重得多!妾亲眼看到霍氏满门血海深仇压得阿挣喘不过气,所以妾怕毅儿也把自己逼得太甚,伤了身体;可妄知道他的追求,更知道阿挣重振霍氏何其不易,先帝和陛下待我霍氏何其深恩,这满门荣耀需要延续,所以妾也不忍拦他!陛下,您知道这二十余年,妄的内心何其煎熬吗?!好在毅儿身子骨强,性情也像他大父一样爽阔,妄今日敢指天说一句,他是我霍氏当之无愧的未来家主!可是陛下,正因如此,他现在才不能回“
来,他也绝不会回来,请陛下理解!
少商字字真诚,句句锉锵,跟跑拜倒,允容也哭成了泪人。
长秋宫上下听得少商这一番慈母之言,无不感动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