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东梗着脖子,一言不发的瞪着栾云平。
“你看什么看?你这穿的什么啊?就这样上台你不嫌寒碜吗?”栾云平指着李鹤东勉强算能遮羞的裤子“你也是当队长的,咱们公司的规矩你是不知道是吗?没经过安排不许上台表演,人七队演的好好的谁许你横插一杠子的?”
“我没表演,我这不是表演。”李鹤东反驳道。
“不是表演是什么?你也知道是丢人现眼?少废话,按规矩罚钱。”栾副总搬出规矩来,李鹤东只能哑口无言。
“罚……罚就罚呗。”李鹤东不满的嘟囔道。
“行了,具体罚多少回去等通知吧。”栾云平皱着眉挥了挥手。
“栾云平,我不管你是什么总队长,什么副总,搁孟鹤堂这件事上什么都不好使,你稀罕他,我也稀罕他,咱俩公平竞争,我要是赢过你了,人就是我的。”李鹤东朝栾云平喊道。
“你也是想瞎了心了,把小孟当什么了?他是个人不是个物件,不能拿来当赌注,用输赢来决定感情,你知道什么是感情吗?你懂尊重别人吗?我不跟你竞争,你也没资格跟我竞争。李鹤东我告诉你,这件事到此为止,下不为例,赶紧滚吧。”栾云平怼道。
“东子,咱俩不可能,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往后咱们还是好兄弟,也只能是好兄弟。”孟鹤堂忙来打圆场。
“栾云平,咱们走着瞧。”李鹤东气呼呼的摔门出去。
“瞧什么瞧,你也是够瞧的……”栾云平无奈的摇头。
孟鹤堂到底也没给栾云平做上接风晚饭,还是栾云平露了一手在太原学的刀削面。
“哥哥您这手艺太棒了,差点给我香个跟头,绝绝子。”孟鹤堂吃的大快朵颐。
“慢点吃,别噎着。”栾云平又给孟鹤堂续了点面条。
晚饭后,栾云平知道孟鹤堂有话要和自己说,于是先开口:“孟儿,你前几天心情不好?”栾云平能敏锐的感知到孟鹤堂哪怕一丁点的情绪变化,这才是真爱呢。
“哥哥,我想问个问题,该说不该说的,你别挑我。”孟鹤堂先打一剂预防针。
“放心吧,哥哥不是那小心眼的人。”栾云平坐在孟鹤堂旁边。
“嗯,在我之前,你有没有喜欢过谁?”孟鹤堂斟酌着问道。
“有,小学时候跟女生一起跳皮筋,喜欢过一个总让我抻筋的女生。”栾云平说的诚恳至极。
“多新鲜……这不能算数,到班社之后,就没遇到过心动的?”孟鹤堂真后悔不该跟同行玩梗,相声演员的包袱只有你想不到的。
“你就是想问我又没有看上过哪个师兄弟呗?那你怀疑哪个?高峰?三儿?筱贝?不会是烧饼吧?”栾云平笑着捏捏孟鹤堂的脸颊。
孟鹤堂哭笑不得,相声演员浸在骨子里的幽默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众生皆苦,但说相声的例外,他们在台上取悦观众,台下也能取悦自己,幽默能化解许多负面情绪。
“宝贝儿,你是怀疑陶阳吧?”栾云平往沙发上靠了靠,那天打电话一听说是和陶阳一块吃饭,孟鹤堂的语气就有点不太对,栾云平显然是发现了。
“哥哥……我是不是挺小心眼的?”孟鹤堂低着头叹了口气。
“陶阳是京剧神童,我又爱唱戏;师父给他成立了麒麟剧社,让我当副总帮衬着;我开专场,邀请他当助演。还有很多一起经历过的事儿,你这么想不奇怪。”要不怎么说栾云平聪明呢,不止是聪明,还有通透。
“陶阳确实优秀。”孟鹤堂评价的很中肯。
“人一辈子可以有很多朋友,但深爱的人只会有一个。”栾云平温柔的看着孟鹤堂,他有很多合得来的兄弟,但是真正让他魂牵梦萦,患得患失,用了多年时间才得到的人,只有孟鹤堂。
孟鹤堂听了栾云平的话,突然就释然了,云开月明的感觉。坦坦荡荡的爱人,十足的安全感,哪怕世界上有再多的诱惑,都不能改变栾云平爱着孟鹤堂的心。
深夜的一场情事,缠绵而持久,温柔而热烈,孟鹤堂越来越缠人,栾云平真有一种想要“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但是他不能,他一早就接到了师父的电话。
玫瑰园,师父的书房。李鹤东也在,师父看着他俩,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一个是我的爱徒,一个是我干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为了一个孟鹤堂闹的这么难看,呲牙裂目的,兄弟成仇了,我也没别的法子,给孟祥辉摘了字儿撵出去就好了。”
“爸爸,瞧您说的,我跟东子有点小冲突,不关孟鹤堂的事儿。”栾云平陪笑着给师父斟上茶水。
“干爹,不赖孟鹤堂,您要罚就罚我。”李鹤东一听也着急了。
“看看,一说要撵走孟鹤堂,你俩倒是一条心了。说说吧,怎么回事啊?那是个妲己还是个妖精?能把你们俩整成这个样子?”师父叹气。“李鹤东在台上喊爱小孟,老秦在台上喊爱九良,傻子都比你俩奸。”
“师父,小孟没做过越界的事儿,我向您保证,他行得正站得直。”栾云平坚定地说道。
“东子,你怎么说?”师父问李鹤东。
“是我一厢情愿,我是觉得栾云平没给人护好,小孟跟他俩不合适。”李鹤东仍然不甘心,不服气。
“孩子,感情的事最是勉强不得。当初平儿跟我求小孟的时候,我是看他俩心诚才同意的,如果只是看脸,或者为了一时意气,我劝你撒手。”师父苦口婆心地说道。
“干爹,只要不影响孟鹤堂,我愿意听您的话,肯定不惹事了。”李鹤东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管他现在能不能转过来这根筋,最重要的是保住孟鹤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