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万老夫人欣赏程少商，觉得她很有自己年少时的风范，那也是在这事前了。
她非常赞赏程少商有仇必报，可还是写信告知程始和萧无漪，作为父母应当清楚自家女儿的品行，也算是她对程家的敲打。
今日这事闹的不可谓不大，程少商虽聪慧过人，练达精明，诸事无有不妥，可有两点令万老夫人觉得不妥且无法忍受，一是自负聪明，二是自以为是，就算有错也不肯承认。
人还是现实点的好，年少轻狂谁都有，但不能无视法度与权势去狂。程少商是个有福气的，也不知那凌不疑是个什么情况，看上去对裕昌不是个无意的，偏又与程少商纠葛甚多？
想到要对程少商或程家下手的各世家和替她挡了所有的凌不疑，万老夫人摇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是我老了，看不懂了。”
一旁万夫人忙赔笑着讨她欢心。
她抬眸看向微烁的灯光，又恍惚想起了今日的文裕昌，不卑不亢，进退有度，那眉眼英气像极了当年意气风发的世子。
她下意识想摸向那失去的耳朵，万老夫人还记得，她最难熬的时候，是尚且年幼的他时不时陪着她这可怜妇人，她也将那小世子当过儿子看待…
小世子与世子妃成婚后还来拜见过她…
手最终扶上额角，揉了揉，这都多少年了，她怎么就没想过多照看照看裕昌呢？想到这些年的流言悲语，又想起前些日子听闻她不愿再与凌不疑交际的话语。
万老夫人最终决定私心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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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万老夫人所言，萧元漪动用一众武婢，并命令青苁将程少商带至九雅堂，这一次不同上一世应该先恐吓等程少商知错再放过。
有了程少商那一番话，不论有脑子没脑子的都能猜出来这事与程少商脱不了关系。
程家在这都城背靠万府，连万府这样的权势面对这些世家都要赔笑，更别提程家这种连早朝都进不了朝堂的小武将了。
想到万老夫人点明的凌将军将事平息，萧元漪心头火气直向上冒，什么那时候她这个女儿还与凌不疑那个煞神有这样的关系了？
说不知道，可细想下来，自她回都城那日，上元节那日还有这次，一次又一次，这是她知道的，那不知道的呢？
她只是想想都觉得窒息。
萧元漪又惊又怕，心中带着对此事平息的余惊，与对程少商的性子和未来的担忧。
爱之深心责切，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从她弃了程少商的那一刻就注定不是。
她不会当女郎的母亲，她想将这长在笼子里却生出自由之心的 鸟翅膀打断，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防止她飞走死在未知的 空中
可她低估了这娇弱的鸟的决心。
那从没体会到野外猎人残杀的鸟，以为自己斗过身边的小鸟就足够英勇。
很勇敢，很特别，也很愚蠢。
萧元漪看着程少商抬起猩红的眼眶，一字一字，显然对她这个不合格的母亲失落到彻底。
“好….阿母，一言，为定！”
萧元漪知道自己的话伤了这孩子的心，却仍气她不懂自己，恨她不懂这人世，想的太过美好。
默默看着程少商被抬走，猛地转头，一言不发抹去突然满面的泪。
程始过了许久，也是一言不发。倒是堂中几人围上来，一言接一言，
“何必呢？此事虽错了，却也不必这般对少商这孩子。”
“打也打了， 该歇气了。回头缓和一下，莫伤了情分。”
“闹的这么僵，少商当真跟我们走了，你舍得？”
萧无骑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直径走向一旁程始，俯视着他，“你女儿险些害了整个程府，这般性情，让她走吧。”
这权势遍地的牢笼，让她做一回野外自由的鹰吧。
程始抬头，灯火通明阴影将他的脸照的晦暗不明，他和自己的妻子对视着，最后叹了口气。算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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