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宁莼携着婢女以尽可能低调的方式回席。
凌不疑手中把玩着酒樽,冲她挑了挑眉。
宣宁莼秒懂。
酒过半巡,是该走了。
她伸出手捋了捋头发,将身上收拾好,与凌不疑一同起身。
皇帝早喝到西北去了,正与吴大将军在一旁高谈阔论。
二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陛下,时辰不晚了,臣该回府了。”
皇帝急忙放下酒杯:“再过一会儿宫门就下钥了,不妨留在宫中,明日再回去吧。”
“多谢陛下美意,只是臣有一重要物件还留在府中,不便多留。”
宣宁莼站在一旁当个安静的瓷娃娃,都仍是觉得头大,看着满殿宾客吃瓜般看着自己,真是想找块豆腐撞死。
装了一晚上贤良淑德的越妃却突然不装了,笑咯咯的看着她:“清愿公主也跟着子晟回去?”
宣宁莼深感不妙。
越妃通常不开口,一开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越妃每每在如此席面上都要装着一副贤淑的模样在一旁服侍皇帝皇后,每每差点把皇帝恶心死。
方才她亲儿子被她那个啥了,她还能端好自己的架子,怎地此刻却不装了。
宣宁莼不敢多言,只好硬着头皮称是。
“你怕什么。”越妃笑着瞥了她一眼:“正好,我前日得了株珊瑚,放子晟府中正合适,老三啊,等会帮我送过去吧。”
“!!!”
宣宁莼欲哭无泪。
她好不容易熬到要回府中,不曾想回府恐怕也不得安宁。
“多谢越妃美意,那,臣与公主便先告退了。”凌不疑轻轻扯了下她的袖子,宣宁莼这才反应过来行礼。
在满殿的注目礼下,宣宁莼花尽全身力气扯出一丝得体的笑,仍不忘自己公主的身份,维持端庄的体态同凌不疑走出殿外。
宫中无法行车,凌不疑将她扶上软轿,自己在一旁徐行。
宣宁莼感觉自己腿都软了:“阿兄,我错了。”
“我不该让你给我带琉璃珠子的呜呜呜。”
凌不疑倒是嘴角微微勾起,轻拍着她的手:“我看,你是不该在宫中疾行,不该用膳,不该与我同坐一席,哦,若你与那五公主坐一块,也许被砸到的就是另一个人了。”
宣宁莼狠狠瞪了他一眼:“阿兄,你欺负我!我要去跟陛下告状!”
凌不疑淡淡的回应:“此地离崇德殿还不算远,现在掉头陛下应该还在喝酒。”
“...哼!”
二人行至宫门口,换成了马车。
宣宁莼一头栽在车内软榻,凌不疑将斗篷解下盖在她的身上。
女孩的脸莹白亮洁,唇瓣粉嫩,眼眸晶亮,发丝不经意的轻点在眉尾处,更添倾城之姿。
宣宁莼轻轻摩梭着凌不疑手上的薄茧:“西北苦寒,阿兄过得可好?”
凌不疑将女孩的白嫩小手回握在掌心中:“不过是风猛了些,雪下的大了些,沙多了些罢了。”
宣宁莼知他是害怕自己担心,不再追问。
“可惜,那件事还是没有进展。”即使过了很多年,每每提到,凌不疑人像要吃了人般,眼神寒利。
宣宁莼静默半晌:“总会有头绪的。”
我们总会杀了他的。
“前几日阿起收到线报,京城这儿怕是也有些眉目,待过两日陛下那头管得松些我再亲自去查。”凌不疑伸手将她的凌乱的发丝理好,仿佛刚刚冰冷若恶鬼的人不是他。
宣宁莼坐起,将头微靠在他的胸膛之上:“阿兄,还好有你在。”
有你在,我便不害怕了。
凌不疑反手搂住她:“你不必再管这些事,过几日便快及笈了,该好好准备准备。”
宣宁莼没有应他,只是微微阖眼。
阿兄,血海深仇,怎能只让你一人背负呢?
她却扬起脸来,对他笑得光明灿烂。
沈桥归抱歉抱歉,最近实在是太忙啦!以后一有空就会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