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卫小娘的事,墨兰的生活又走上了一般闺秀的日子,整日里在房中绣绣花,写写字,林小娘也规规矩矩的,没再作妖,只是在墨兰的洗脑下,林小娘的攻略重点从盛紘转移到长枫身上,之前总是盯着盛紘今日去哪里留宿,时不时要闹一闹,显示自己在盛紘心中的位置不同,现在开始盯着长枫读书,时不时派人打听长柏书读到哪里了,也要长枫跟着一起,再也不让长枫出去闲逛,整的长枫苦不堪言,盛紘看长枫似是开窍了一般,倒是十分开心。
一直到开了春,万物复苏,墨兰听闻老太太病了,想来是换季不适应,引发的头疼脑热的毛病,起初大娘子等人是要去侍疾的,但老太太的性情寡淡,不喜人多,便免了众人的请安伺候,墨兰倒是觉得虽然老太太不让大家去看她,但心里应该还是期盼儿孙们的孝顺的,便每日都去祖母房中问安,哪怕见不上面,也会托房妈妈向祖母问好,送些自己做的小点心给祖母。有时小如兰小明兰也会一起去,这两位妹妹性格不同,如兰性子跳脱没心眼,天真烂漫的可爱,想必大娘子保护的紧。明兰就比较内敛,虽是小孩子家心性,但却很通透,卫小娘本就聪明,教养出来的女儿必不差。
多去几次后,祖母便看出孙女们不是一时兴起,便也让她们进房叙话,墨兰嘴甜又懂事,经常哄的祖母开心不已,两个小的也十分讨喜,祖孙四人倒是一派和气。
待祖母病好之后,便向盛紘提出想要养个孙女在侧,一来解解闷,二来也能分担家里的事情,盛紘也没什么意见,左右都是自己女儿,养哪个他都可以,但大娘子和各位小娘却心思各异。
大娘子自然舍不得自己亲闺女去老太太那里站规矩,虽然老太太是勇毅侯府独女,诗书礼仪,管家看账皆是上乘,但毕竟不是在亲妈身边,日子过得跟定不如在葳蕤轩舒坦。当初华兰已然在老太太身边教养,现在如兰她是万般不舍了。
刘妈妈时常宽慰她:“大娘子放心,咱们大姑娘从小就是老太太教养,已经让大娘子母女分离一次,如今倒不好再要五姑娘了。”
大娘子忧心忡忡道:“那万一老太太还要我如儿可怎么办?如儿可再不能离开我了。”说着便哭了起来。
刘妈妈轻抚大娘子后背道:“老太太只是放出话来,只要大娘子不愿意,老太太怎好强要,虽然因着林小娘,大娘子与老太太有些隔阂,但老太太是最拎得清的,如何能不顾大娘子的意思。”
说起林小娘,大娘子突然不哭了,看着刘妈妈道:“这林栖阁最近倒是安分了不少,倒让我差点把她忘了。”
刘妈妈笑道:“大娘子事多不知,如今林栖阁的转了性儿了,主君在咱们这时,再没来叫过,倒是听说开始折腾起枫哥儿来了,让比照着咱们柏哥儿读书的进度,倒是把枫哥儿治的不轻。”
大娘子噗嗤笑出声来:“这贱人居然也有这个脑子,规矩教养起孩子来了,罢了,终归是我盛家血脉,就让枫哥儿和柏哥一同进学吧。”
刘妈妈吹着彩虹屁道:“大娘子真是菩萨心肠,如今林氏不作妖了,大娘子日子一日比一日好,上次听主君说,可能不日就要回京城任职,这样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大娘子拍了拍衣角道:“是啊,这日子还是得过,只是老太太教养女孩子的事,还是要看主君的意思。”
林小娘现在倒是无所谓,经过墨兰的敲打,林小娘再不像从前一般膈应人,虽有时也撒撒娇,和盛紘腻腻歪歪,但在大方向上,依旧紧跟着墨兰给她制定的步伐。
这次老太太要人,林小娘问墨兰:“墨儿,你自己什么想法?”墨兰是十分的想去,老太太身份贵重,教养在她那里,必会得一个好名声,虽然可能学的东西有点多,不如待在自己亲妈这里自在,但是为了以后着想,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墨兰毫不避讳道:“我当然想去了,我本就是庶出,要是能教养在老太太那里,就像大姐姐,以后定有个好前程。”说到这,其实墨兰心里骂了一万遍这种女孩子嫁个好人家就是好前程这种糟粕,可是没办法,这是在封建社会。
林小娘脸色变了变,眼圈顿时红了起来:“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你哥哥以后得了功名还可翻身,你可怎么办?”
墨兰心里翻了翻白眼,依旧好脾气道:“小娘不必担心,祖母若是要了我是我的造化,若是不要我,我时常去请安就是,也能学到东西。”
林小娘抽抽搭搭的说:“那若是你父亲来,我可要为你说上一二?”林小娘如今的主心骨就是墨兰,试试都自然的问墨兰的意思。
墨兰想了想说:“小娘可为我说说,好让爹爹知道我是愿意去伺候祖母的。”墨兰想着这亲妈带来的福利不用白不用嘛。
林小娘点点头,又抬眼看着墨兰,泪眼婆娑道:“墨儿若是去了老太太那里,恐老太太会因我之前之事苛待与你,墨儿受苦,为娘这心里……”说着又掉下两滴眼泪,墨兰心中微叹,这林小娘对子女的心是实实在在的,之前确实走了弯路,但也是为了孩子好,如今自己来了,就是要改变这一切。
想比大娘子和林小娘两边,一个想去一个不想去,卫小娘这里就犹豫了许多,自卫小娘生产之后,房中的一应安排皆好了起来,吃食衣衫,用品物件都按照小娘份例置办齐全,大娘子和林小娘也未有刁难,日子倒是过得不错,如今听闻老太太要女儿,卫小娘起了让明兰过去伺候的心思,但是明兰着实太小,此番未经丧母之痛,成长的也没这么快,如今看来还是一团孩气,如何能好好伺候。
卫小娘思量着便把明兰叫了过来,问她是否愿意去伺候祖母。明兰愣了愣,哇的哭了出来,边哭边说:“小娘不要明儿了吗?为何要把我送给祖母。”
卫小娘忙安慰道:“好孩子,不是不要你了,你还小,不懂这些,你是庶出,只有得了祖母教养,以后才能有个好姻缘。”
明兰懵懵懂懂的问卫小娘:“为什么要有好姻缘?不可以像小娘那副《李娘子镇守娘子关》一般吗?”
卫小娘看着女儿稚嫩的小脸,心里叹了口气道:“可你不是李娘子,明儿,这就是你的命,如今去祖母那里就是你最好的安排了。”
明兰听不懂,也想不明白,现在她只想在自己小娘身边,依偎着小娘怀里,看着弟弟长大。
过了好些日子,这人选迟迟未定,盛紘问过老太太后,决定让三个女儿一起去老太太那里面试,墨兰心里打了鼓,其实她并不确定老太太是否会选她,只能好好准备着。
到了老太太房里,三个姐妹正襟危坐,也不像平日里来嬉嬉闹闹的了,老太太坐在上首,倒是被三姐妹的样子逗笑了:“你们三个小猢狲,今日来祖母这里怎的像上考场般。”墨兰心里腹诽,今日可不就是上考场嘛,还不给补考的那种。
明兰第一个笑嘻嘻道:“爹爹说祖母要考我们,来的时候五姐姐还问我知不知道祖母考什么呢。”
老太太笑呵呵道:“谁说要考你们了,你们父亲就会吓唬你们,祖母只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搬到祖母院里,跟着我过日子。”老太太说完后,三个兰都没开口,老太太看了一圈道:“墨儿,你先说把。”
墨兰听到点她名了,款款起身,向祖母行礼后道:“回祖母话,墨儿愿意。”老太太听后道:“哦?墨儿说说为何。”
墨兰深吸一口气道:“祖母,如今墨儿大了,应该多替父亲孝顺祖母,现在我小娘盯着三哥哥课业,墨儿平日无事,更应该多来尽孝道。”
老太太听完点点头道:“墨儿确实长大了,你小娘如今不错,你也有规劝之功。”墨兰闻言心里暗喜,忙向老太太躬身道:“祖母谬赞了,墨儿还需要祖母多多提点。”
老太太摆摆手,让墨兰坐下,又转而问如兰:“如儿,你呢?”如兰傻傻的站起身,跟老太太说道:“祖母小厨房做的糕点好吃,我想天天吃。”
老太太笑着说:“你个馋嘴的小丫头,你们姐妹三个,就数你吃的最多了。”几个人笑了一会,老太太转而问明兰,明兰十分诚实道:“祖母,明儿十分想来,可是明儿惦记着小娘和弟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老太太招呼明兰过去拉着她小手道:“你这孩子,确实实心眼。”问过话后,老太太又同姐妹说了会子话,吃了晚饭才散。
等到第二天,盛紘便带着老太太的结果来了,老太太要了墨兰过去,又说明兰也要,只是明兰还小,还有个婴儿需要照顾,便等到明兰长大些再搬去,如儿由大娘子教养十分的好。
墨兰心里想,终于成了,这以后就要跟老太太一起过日子了,只是小娘这边她还需要经常看着,省的她再走弯路。
很快,老太太那边便安排了人来帮墨兰搬东西,林小娘拉着墨兰的手不住的流泪,墨兰轻声安慰着她,又叮嘱林小娘务必安份,只管好好教养三哥哥。
忙活一天,傍晚时分,墨兰终于搬完了,她做了自己拿手的几种小点心,去跟祖母回话,祖母一见墨兰来了,留了墨兰一起用晚饭,祖孙二人笑呵呵的吃饭,聊天,品茶,墨兰想,这样的日子应该是顶顶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