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如似一转眼的功夫,三年就已过了大半。
三年前还是独自一人只身前来的郤则泐 ,这会也有了个伴。
树林蓊郁,草叶繁茂的足有半人身高。不过可不要想岔了,我指的是六七岁儿童的半人身高。
对于我们快要及笄的小郤则泐和弱冠之年的神医来说,这点杂茵杂草是算不了什么的。
“辛大哥,今天我带你去见个人。”
郤则泐右手轻摇玉柄羽扇,翩翩在前,端的那是一派倜傥风流。
“何人让你如此兴奋?”神医缓缓流连,目光逡巡地面,漫不经心。
郤则泐听闻,回身,做鬼脸一笑,“保密。”
“你呀!”神医含笑,摇头无奈。“还是那么鬼灵精。”
“略略略”。小吐着舌头。“辛大哥,你总看着地面做什么?难不成有宝贝?”郤则泐疑惑的走至神医的身旁,顺着神医的视线“瞎转悠。”
“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神医唇语微张。
“哦——”长吟。“辛大哥,你就放心好啦!这座大山我走了不下‘十万八千回’了,迷路什么的,保准不会有的。”郤则泐得意地仰起高傲的头颅,哈哈大笑。
神医浅笑勾唇,不语。
待行深山巨谷中,郤则泐仰天长笑,哈哈哈~~大爷我又回来啦!
话还未落。
“小心!”神医掠身而起,折柳挥蛇如剑,旋移四林腾挪,打挡天宇上飞散而来的“紫竹飞箭”。
郤则泐楞然错愕回神,拍手叫好,“辛大哥,你武功好棒哦!改日教教我呗!”
“好!”神医回眸一笑,飞身而下。“此地不宜久留,你我还是快快离去,方为稳妥之计。”
“此言有理。跟我来。”郤则泐点头称是。在前引步而行。
此时数百米开外的地界,站着位身着布帛青衫的年轻道长,看着郤则泐二人所在的方向,面露嫌弃。
“我这空谷清净之地,又要不得安生咯!”深山之中,一人仰天长叹。
“哇塞!这太可怕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冒出这‘飞箭’了呢?”郤则泐攒着眉,柄扇轻合,轻拍左掌,于红木底下来回踱步。
这一次重回幽谷,除了我和几位徒弟之外再也无人知晓,可此间为何会有此突发事况,着实令人费解。
神医蹲身于地,手触青叶,摩挲片叶,闻听我音,起身,问:“昔日你从未遇到过今日之事?”
“正是。昔日我来此,犹入无人之境,一路畅通无阻,方才此般情状,乃是我平生所遇。”言罢,郤则泐垂下眉头,掩盖眼底的深思。俄而,看向神医,弱弱的道:“辛大哥,你说为什么呢?”
“这~~”神医眉峰峰峦,远视天际,沉凝,良久,摇头,轻叹,侧首看向身侧的郤则泐,眼含的芜杂纷绪,没入我的眼里。
“辛大哥,你若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不勉强。毕竟,我也有自知之明。我一介文弱书生,文不成武不就,一拳难敌二手,即使说出来了,我也帮不上忙,谁叫我只是个‘挂名’的武林人而已。呵呵~~”郤则泐转身自嘲一笑,继续往深谷走去。
“小~~”神医看着前方落寞独行的身影,眼间一涩,声音噎在咽喉,心语:“这江湖的恩怨纷争,水深船阔,浮起浮沉,又怎是一个小姑娘能明白的。平静了几十年,也该乱了。小丫头,我能做的,就是护你安好无虞。其他的,我也不想去过问了。”
郤则泐如何也不会知道,自己引人为傲的易容之术在两人初遇的那一天就被识破了。
她也不会知道,这一次的山谷之行,会给她今后的命运带来多大的变化。
“啊~~”一道清音划破长空。
“丫头。”神医惊呼,眸孔瞪张,脚点枝林,借势飞身往瀑布而去。
高高乎庞然大物,魏巍乎屹水袭帘,猛猛乎摄人心魄,幢幢矗立于乐则身前。翕动着寸有尺长的灵尾,渐逼瘫软在水中失去意识的郤则泐。硕大的蛇头渐渐欺近,直叮叮的注视着郤则泐的眼睛。
神医飞身而来,从圆瞳的蛇眸里觉察出一抹戏谑的笑意。
然,不容细想分毫。
柳条凌风肆扬,宛若剑光游龙。激起千层帆浪,刺散云魄归墟摄心法意。神医一把提起郤则泐,乘帆浪跃上溪岸。
“丫头?”神医右手食指探测鼻息,轻声呼唤。
“想不到今日竟能在此一睹微派神医的风采,呵,真是三生有幸啊!不过,就不知道神医幸不幸运了。”蛇身瞬息之间,化成翩翩美少年。
郤则泐若是此时还醒着,定会一眼便认出这个少年。
毕竟,此人可是令她不惜出动暗阁,搅弄整个风匀都要找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