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回想前世,顾一野同志去国外学习的那两年,自己是怎么度过的,飞儿长大住进了寄宿学校,部队大院的家中整日就只剩自己,也庆幸一野为自己报考了烹饪学校,不仅让自己找到了人生的价值更加充实了自己的生活,她整日工作,闲暇之余才会想起自己远在异国他乡的丈夫。
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床上,身边没了那位柔情霸道的男人,没了那位无论春夏秋冬总会把她揽入怀中的男人,日子分外的难熬呢。
尤其是寒冷的冬日,一野同志火力旺盛,那是行走的大火炉呢,被他抱在怀里,不用做运动,都会热出汗……
她实在想他的时候,会把他叠的齐整的军装放在身侧,夜半梦醒伸手摸摸,她会觉得心爱的丈夫就在自己的身边。
又是一年冬至,阿秀怀抱着熟睡的顾谦阳,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捏了捏小家伙儿肉肉的小脸儿,这眉眼,鼻子,小嘴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走在路上,是人见人爱的小孩儿。
临近年关的时候,阿秀带着青山,小飞和顾谦阳回了京市,和顾家老爷子一起过新年。
大年三十这日下了场大雪,顾老爷子带着青山和两个孩子楼下打雪仗去了。
阿秀在厨房里包饺子,猪肉大葱馅和牛肉大葱馅的,也不知道她的丈夫在国外,能不能吃到最爱吃的猪肉大葱馅的饺子。
葱切的太多了,冲的人眼睛疼……
阿秀握着菜刀,抬起小手背了背红红的眼睛,客厅里的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她小跑出去,伸手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些哑,话落,电话那边良久没有回应,她只能听到有些粗重的呼吸声,眼底漫上水汽,泪珠悄然滑落。
她动了动唇,带着哭腔说
“一野同志不说话,哑巴了……”
那边轻笑了下,声音沙哑
“你信中可没提来陪爸爸过年……”
“想给爸爸一个惊喜,怕你提前跟老爷子通气儿,谦阳和飞儿想爷爷了,这会儿都在楼下打雪仗呢……”
“北京下雪了?”
“嗯,很大的雪,两个孩子都玩疯了…”
“如果我在,把他们通通都砸哭…”
阿秀忍不住轻轻的笑,撇了撇嘴故作嫌弃的嗔道
“幼稚!”
顾一野笑,笑着偏头深深的吸气。
握紧话筒,柔声说
“还好吗?”
阿秀轻嗯了声,鼻尖一酸,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男人听着妻子小声压抑的哭泣,
“乖,不哭了,我很快就回了…”
阿秀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的问
“你有饺子吃么?我给你包了你爱吃的猪肉大葱馅的饺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顾一野抿了抿唇,抬手抹了把脸
“宝贝儿,我爱你……”
阿秀咬了咬小嘴,红着耳朵小声回
“我也爱你……”
他贴着话筒,压着声音说
“我想你想的小野子都疼了……”
女人心尖一颤,这下连白皙的脖颈都红了。
“……不正经……”
顾一野的归期定在7月20日,阿秀早早带着青山,小飞和姚星河把家里里外外的打扫干净,她从三个月前就每日敷着姚星河从北京带过来的进口面膜。
她不禁又想起前世,似乎所有的人,高粱,满仓,南征,卫星都像吃了唐僧肉似的,青春不老,容颜永驻。
真的就只有她和一野同志在认认真真的变老呢,36岁的顾家阿秀,眼角多了一条细细的鱼尾纹,也不知道她的丈夫,两年过去,变成了什么样子,他有寄来照片,还是那样的俊逸英俊,风采卓然!
樟木火车站的月台上,阿秀带着青山,小飞,谦阳和姚星河翘首等待着顾家男主人归来。
她今儿特意化了淡妆,换上了一条新的碎花连衣裙,她怎么不想让心爱的丈夫见到自己最好看的模样呢?
她等啊等,等啊等!
等到月上中天,月台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唇角的笑容淡去,她垂眸咬着小嘴,轻蹙着眉心,是记错了日子么?没有呢!真的没有啊,她的一野就是今天下午五点的火车到站呢……
怎么,没有回来呢?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正伤心失落时。
低垂的小脑袋瓜被轻轻的弹了一下,她含泪缓缓抬眸,她思念至夜夜难眠,心都痛了的男人俯下身来,盯着她,嫌弃的说
“等不到人不会进车里找找去,就傻站在原地,笨!”
阿秀抬手捶了下男人的肩膀,下一秒被一双大手带进怀中,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的丈夫,再忍不住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