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吟梦真正清醒过来时，是在一个月后，过了这么久，虽然伤还没好，但他至少清醒了。
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着，没什么动静，应该是睡着了，本想轻轻将手抽出来，却还是吵醒了那人。
“你醒了？”
墨吟梦知道，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都想起来了。”墨吟梦轻声说。
这是个肯定句。
“你不也记起来了吗？”白榆问道
墨吟梦笑了一下：“嗯，是想起来了，但不是全部。”
“你……是不是看不见了？”白榆突然开口问。
“是。”
墨吟梦感觉到白榆的情绪不对，于是轻声说道：“白榆，过来。”
白榆乖乖的把头凑到他身边，刚想着要不要说话让他知道，一只手搭上了他的头，轻轻的摸着他。
“这三万年，苦了你了。”
白榆瞬间就绷不住了，他看着这个身上缠满了绷带，有些地方还在微微渗血，身体甚至还在微微颤抖，而他本人居然还在安慰自己。
白榆避开了伤口，像之前无数次一样轻轻抱住了墨吟梦，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墨吟梦更加心疼了。
哭的差不多了，白榆突然问道：“疼吗？”
墨吟梦沉默了一会，说道：“疼。”
怎么可能不疼，秦宇川对他的恨可不是假的，他的腹部被用剑狠狠的搅得血肉模糊，身上也被划了好多道伤口，如果白榆再晚点来，秦宇川就要对他的心脏下手了。
“我身上的伤是不是你治的？”
“……是。”
“你的眼睛和灵力，是不是跟治我的伤有关？”
“……是。”
空气突然安静，两人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白榆，我想摸一下你的脸。”墨吟梦突然出声。
白榆再次乖乖把脸凑到他面前，没想到墨吟梦伸手把他的头往下按，他猛的睁大了眼睛，感受着嘴上的温度。
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这个吻很快就结束了，墨吟梦摸着白榆的脸，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
白榆见墨吟梦流泪了，急忙为他擦掉，说话都不过脑子了：“师尊，你别哭啊。”
墨吟梦怎么可能不哭，这个被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在这三万年的漫长时光里，受尽了磨难。
过了许久，墨吟梦才开口道：“你右肩的伤是怎么回事？”
白榆愣了一下，有点心虚的说：“这……是个小意外，不打紧的……”
“是吗？”墨吟梦声音冷了一些。
白榆低着头站在床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小声的说：“我用了禁术，留住了你的魂，我不想你离开……”
又是良久的安静。
白榆觉得气氛不对，看向墨吟梦，发现他脸色苍白，头上都是冷汗，还在微微发抖，腹部绷带上的血迹越来越大片。
不仅如此，还有其他几处伤口也在渗血。
而墨吟梦显然又开始神智不清了，嘴里不知道在说也什么，声音太小了。
白榆赶紧抓着他的手给他输灵力，但作用却不大，不知为何，墨吟梦的伤似乎无法用灵力治疗。
墨吟梦听到白榆的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可能是呼吸幅度太大，导致身上的伤口裂开了，熟悉的痛感再次袭来，但他觉得最疼的不是伤口，是心。
他忽然想到了玉林，时间过得太久了，久到他对这个名字已经有些陌生了。
恍惚间，他想起了那些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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