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冷潮湿满是白雾的地方,四周都是水滴声,他的手脚也被铁链困住了,心底生出一种没来由恐惧,他拼命的想要挣脱束缚,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正当他绝望的时候,有一个白衣男子抱住了他,他看不清也看不见对方的长相,只听见他低声温柔的说了句:“别怕,我在。”
这句话当真管用,再加上对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心底的恐惧竟真的渐渐消了。
突然眼前一黑,他猛的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回到了登天楼,他伸手按住心口,那个人,是谁?
“我这是……怎么了?封印……怎么解了?!”白榆低声说。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了。
“楼主!你醒了!”来人激动的说。
“时……恩?”白榆现在脑子里有些乱,又确实许久没见安时恩了,险些没认出来。
安时恩快步走到白榆面前,俯身紧紧抱住了他。
白榆微皱了下眉,轻轻拍了拍安时恩的背,问道:“发生了什么?我睡了多久?”
话音刚落,白榆感觉到安时恩的身体有一瞬间僵住了,但很快就恢复了。
他放开白榆,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来说吧,时恩那段时间刚好不在,有些事他也不清楚。”一个女声传了过来,是叶星洛。
安时恩连忙转头,眼里满是感激。
“时恩,去把药煎了。”叶星洛摆手让安时恩离开。
“是!”安时恩应完就急忙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叶星洛和白榆。
叶星洛不像安时恩,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从外表看不出她的情绪,她先恭敬的行了一礼,才开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待听完叶星洛的讲述,白榆的表情从冷静到不可置信再到疑惑。
照叶星洛的意思,一年前,他遭赵绎心和映月阁主的偷袭,重伤昏迷,险些丧命,多亏一位隐士神医,碰巧路过,便留下来同安时恩一起捡回了他一条小命,而后又默默离开了,未曾留下任何信息。
“所以我睡了一年多了?”白榆捏了捏眉心,问道。
“是。”
“小洛,你没有瞒着我什么事吧?”白榆抬起头来,凶狠的目光直直盯着叶星洛。
“!”叶星洛被这目光吓得后退了一步,淡淡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了,连忙跪下行礼道:“星洛不敢。”
他脸色缓和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唉,别那么紧张,怎么说你也跟了我四百多年,我还能把你怎么着?起来吧。”说着又转头对着门口说:“时恩,你也别在外面站着听墙角了,把药端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就被安时恩推开了,他手里还端着一碗快凉了的药。
“把药放桌子上,然后你们都下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辛苦你们两个了。”
“为楼主分忧是应该的。”说罢就拉着安时恩离开了。
白榆看着关上的门,端起桌子上的药一饮而尽,极苦的味道让他不得不皱眉。
这药的味道,跟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养了他们这么久,哪个人什么性格,有没有说谎,他哪里会看不出来……
“唉……罢了,难得敢忤逆我一次,你们不说,我还不会自己查了吗!我可不信有什么隐世神医愿意无条件的救一个活了三万多年的人。”白榆心想。
白榆盘腿坐在床上,调息着体内的灵力。
他体内的封印已经解除了,现在的他修为已经是无束缚的渡劫期修士了,不过传闻终究只是传闻,达到渡劫期后,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飞升成仙,这一点他三万年前就知道了,达到渡劫期,大概只是活的更久一些吧,否则他也不可能活了三万多年。
至于他三万多年前是怎么达到渡劫期,又是怎么有的封印,他一概不记得了,只有个模糊的影响,但看不清楚,也想不起来。
等白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登天楼一共有九层,他的房间是在第七层。
外面的月亮很圆很亮,但白榆却并没有什么心情欣赏,自醒来后看见叶星洛她们的反应,他隐约猜到了一些事。
他忘了一个人,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