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蓝氏老双壁的故事
蓝家二子蓝启仁降生之际,其母因难产而血流不止,虽经多方救治幸免于难,却也损伤了根本。为此,二人的父亲将宗族重任交托给了大长老——同时也是蓝启司与蓝启仁的亲叔父。与此同时,这对稚嫩的兄弟也被一并托付给了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自此,他们的父亲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照料病弱的妻子之中。那一年,蓝启司年仅七岁,而蓝启仁,则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两天而已。
那一年,蓝启司九岁,正值金丹初结之际,这份天赋异禀的消息却成了压垮母亲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的重负。就在蓝启仁两岁生辰后的翌日清晨,当兄弟俩如往常般前来请安之时,母亲望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目光中满是不舍与温柔。那是最后一次,她以慈母的身份注视着他们,随后便永远地离开了这对稚嫩的兄弟,以及那位对她深情至极的丈夫。
他们的父亲面容平静,既不见悲伤亦无喜悦,默默地操办了母亲的葬礼。随后,他引领着蓝启司与蓝启仁这对兄弟,在母亲的灵前长跪七日七夜,以这样的方式深切悼念。仪式结束后,父亲终于将两位少年接回身边,亲自治学,悉心教导。
正是从那一天起,蓝启司踏入了一条无尽的学习之路。然而,即便是在这繁忙的学习日程之中,他的父亲仍旧要求他每日抽出三个时辰,在祠堂中跪地抄写佛经,以此为母亲守孝。如此这般,岁月流转,转眼便是五年光阴。终于有一天,他们的父亲对他说:“阿司,你已经学会了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宗主,现在的你仅仅欠缺的是真正的历练。因此,我会给你时间,去外面的世界历练一番吧。”
蓝启司终于得以喘息。十四岁那年,父亲剥夺了他身上所有象征蓝家身份的物品,连同银两一并收走,随后毫不留情地将他逐出了云深不知处,让他独自踏上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试炼之旅。那是蓝启司十四载岁月里首次孤身外出夜猎,父亲曾言,此举旨在教导他领略“人心”的复杂与微妙。未曾想,仅仅离家五个月,他便遇到了那个令他一见倾心的女孩—也是他人生中的一次救赎—白茹韵。
那时,蓝启司与十二岁的林静冉小心翼翼地共度了半年的美好时光。他们二人一同夜猎,月下分享着民间传说,游历在山水之间,仿佛所有的忧愁都随风而去,连同那云深不知处的沉重的责任也都被蓝启司给暂时抛诸在了脑后。然而,当一只承载着嫡系紧急召唤的灵蝶翩然而至时,带来的居然是他父亲昏迷不醒的消息💬,蓝启司的美梦在一瞬间戛然而止。没有道别,没有解释,他就这样匆匆离开了那个曾带给他无尽欢笑和救赎的女孩。
蓝启司心中暗自盘算,待父亲身体康复之际,便是他吐露心声之时。届时,他会向父亲坦承自己已倾心于一位名叫白茹韵的散修女子。这位姑娘乃是一位独行的修行者,他渴望能将她迎入蓝家的大门,亲自守护她成长茁壮,直至两人心心相印,结为连理。
未曾料想,蓝启司重返蓝氏之时,迎接他的并非是父亲病情的好转,而是那沉重而不可逆转的消息——父亲已永远的长眠了。为了尽孝,他在云深不知处为父守丧三年,同时又不得不肩负起姑苏蓝氏的宗族重担,以及照料年仅才八岁的弟弟蓝启仁。在无数个深夜里,当疲惫如潮水般袭来,他不止一次地憧憬着,待他守孝期满,便去寻找那个让他一眼就入了心的女孩。倘若她尚未订婚,他会正式上门提亲;若她已为人妇,他则愿默默守护,直至白头。然而,世事总难遂人愿。他们的重逢,竟是在五年之后。
蓝启司返回云深不知处的次日,他的父亲从沉睡中苏醒,将象征权力与责任的宗主令牌交托于他手中,随后再度陷入了无尽的长眠,不到一个月便离开了人世。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下,蓝启司在亲叔父的协助下匆忙接过了蓝氏宗主的大任。他既要协助叔父处理纷繁复杂的宗族事务,又要照料年仅八岁的弟弟蓝启仁,一同料理父亲的后事。
当尘埃终于落定,岁月已悄然流逝两年之久。这两年里,他逐渐意识到作为宗主,手中的实权竟远不及表面风光。因此,为了夺回因父亲当年的消极态度而流失的权力,一场与宗内众长老之间的智斗悄然拉开序幕。他的目标不仅是为自己铺平未来的道路,更是要确保年仅八岁的弟弟能在蓝家这片复杂的天地中安然无恙。于是,这场较量持续了整整三年。在这漫长的三年里,除了偶尔出席各大家族间的文化交流盛会,他几乎足不出户,全身心投入到了这场关乎家族命运的斗争之中。
直至大长老,那位疼爱他的亲叔父目睹了蓝启司长时间承受着精神上的重压,心生怜惜,于是决意携这位年仅二十的侄儿踏上一段舒心之旅,借此机会让蓝启司得以暂时卸下心头重负。正是在这次游历之中,蓝启司才终于有了再度与她相遇的机缘。
那位长久以来始终深藏于心的女孩——百茹韵。五年时光悄然流逝,她的身影却如同初见般清晰动人,静谧地栖息在心底最柔软的一隅。
蓝启司再度对白茹韵一见倾心,那份情感如初见时一般纯粹而强烈,直击心底最柔软之处。他的叔父洞悉了他的心思,便巧妙地为这对年轻人安排了一个私密的空间,让他们得以享受了连续三日的二人世界。在这段亲密无间的时光里,蓝启司更加坚定了自己对白茹韵的情感。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象征着自己纯洁情感的抹额赠予了她,以此表达他对这段感情的珍视与承诺。
这一天,他的堂叔父——同时也是蓝氏家族的二长老——恰好路过此处。当他引领着白茹韵一同拜见这位尊长时,两人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微妙而又复杂的神情。尽管心中满是疑惑,但一想到堂叔父已承诺会说服蓝氏的其他长老们,为他和白茹韵主持盛大的结契仪式,那份源自至亲祝福的喜悦便如潮水般涌来,将心底那丝隐约的不安彻底淹没。
于是,他便忽略了自己堂叔父与恋人白茹韵情绪上的微妙变化。
也同时忽略了堂叔父见到他爱人的那一刻,眼中那复杂交织的情感——既有深沉的愧疚与自责,又似乎找到了某种解脱和平静……。
"这些年来,你还好吗?" 这是堂叔在两人确定了结契之日再度相见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里,却蕴含着诸多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轻哼一声,道:“这还得多亏了您呢,一切真是‘太好’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你的堂侄。”话语里满是嘲讽与失望,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恨意。
"堂叔父?你们...认识?" 蓝启司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一股不祥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一种莫名的恐惧在他心中蔓延开来,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份恐惧究竟源自何处。
"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启司,我对不起她。" 二长老,同时也是蓝启司与蓝启仁的堂叔父,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柔情,轻声对蓝启司说道,“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她。”
二长老的话很像是在交代自己的后事,只是当时陷入恐慌中的蓝启司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出来。
这也造成了当天晚上,二长老,也是从小陪着他们兄弟两的堂叔父走了,死在了白茹韵的剑下,蓝启司有些接受不能,却也因为无法过自己内心那一关,他突然想起下午双方刚见面时,堂叔最后对他说的话。所以蓝启司逃避了事情的真相,犹豫着将二长老的尸体和白茹韵带回了云深不知处。
回到蓝氏,告知族人二长老的死因,也告知了自己要娶白茹韵为妻的消息,他听从了自己弟弟的意见将她的灵力废了,并找了间院子将她囚禁于小院中,终身不得踏出一步。
这是对她的惩罚也是对她的保护,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惩罚呢?蓝启司想。
后来某天蓝起司在堂兄递给他堂叔父的遗物中得知堂叔父,白茹韵的父母是为救曽经一意孤行的堂叔父仙逝的,那年的白韵如八岁,后来白茹韵被人误导一直以为他们的堂叔父是杀害她父母的凶手,而堂叔父因为对她的愧疚自责便默认了此事。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堂叔父嘱咐蓝起司多照顾白茹韵,保护白茹韵的原因。当然知道这些时,蓝起司已经强娶了白茹韵为妻,也听从了弟弟的要求废了妻子的金丹,而大儿子那时也已出生,这些就是后话了。
。
随后蓝启司带着十三岁的弟弟蓝启人处理了大长老的身后事。
而长老之死,对蓝启司,蓝启人兄弟两的打击不可为不大,所以他们都没有看到大长老和二长老家的两个堂兄弟对他们两兄弟的欲言又止。他没看到三堂叔父对兄弟纠结的表情。
弟弟蓝启仁得知堂叔父是死于他心爱之人的手时,情绪激动的说要她偿命,可最终被堂哥堂弟和大叔父、三堂叔父几人拦住了,自己虽不明白,也不理解本该最恨自己爱人的几人为何都拦着自己弟弟去找自己心爱之人报仇,一时情急之下为了不让弟弟找她的麻烦,便告诉弟弟,自己这辈子的妻子非她不娶,如果弟弟想看自己孤独终老,那就动手了解了她吧。这才让弟弟蓝启仁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却因此让蓝启仁更加讨厌白茹韵了。而蓝启司自己却选择了逃避。
蓝启司从来不敢去想自己心爱之人为何要杀了自己的堂叔父,而堂叔父又为何会对自己说让自己多照顾她,保护她,为什么当初他带着她去见堂叔父时,堂叔父的表情如此奇怪。为什么当初温柔如她,在见到堂叔父后情绪会失控,为何本该生气的几人反而拦着弟弟找她麻烦·······。
他害 怕那个答案是自己无法接受的,所以最终选择了逃避,将自己囚禁在了后山的一座小院。
直到他在为堂叔父孝期满三年的第三天,他用抹额绑了她,带着人去了蓝氏祠堂,对着蓝氏列祖列宗行了三拜之礼,两人的婚礼就此开始,也象征着他们两人将从此真正意义上的绑定了。
叔父和三堂叔父以及几位堂兄弟得知这个消息后,也只是摇头叹气。再无任何话语。
只有蓝启仁这个亲弟弟一副不赞同的看着兄长蓝启司,却因双方已经拜堂,他也不希望兄长真的就一辈子孤独此生了,也算默认了兄长的行为。
从此叔父和堂叔父和几位堂兄弟们开始渐渐淡出了蓝氏。
蓝启司从此除了去看妻子的时间,其余时间都待在自己选择囚禁自己的院中,不愿在踏出一步。
蓝启司从囚禁自己开始,蓝氏任何事务不在接管,蓝启仁无法,只好亲自代替兄长去处理本该身为宗主的兄长才能处理的宗务。那一年蓝启仁十四岁。
【23·1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