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府,正值季春时节
,姹紫嫣红,芳草萋萋,处处景致宜人,但这却只能令许氏愁眉苦脸,
因为许益之被山贼袭击,不慎跌落山崖,摔伤了脑,这半年来都疯疯癫癫的,许氏自然免不了要为他操心,
可偏生又无计可施。
“夫人,您快别难过了,”嬷嬷看着眼圈通红的许氏劝道,“少爷吉人天相,总有好转的那一天,您还需保重身子才是啊!”
“唉——”许氏叹了口气,擦了擦泪水,“泞儿这丫头到底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许氏话音未落,忽听院外响起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传进众人的耳朵:“娘亲,我回来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许泞之拎着大包小包走进院门,满脸笑意的看向许氏。
“娘,你瞧瞧我带什么回来啦?”许泞之将手上的东西放下,笑吟吟的朝许氏展示她从集市买来的吃食,“喏!您最爱吃的酱鸭脯、酱牛肉、糖醋鱼……”
许氏忍俊不禁,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就知道拿些零嘴儿来糊弄我!”说罢,伸手理了理她的发髻。
许泞之吐了吐舌头,挽住许氏胳膊撒娇,“娘,我哪敢呀!”说着,凑近许氏身旁压低了嗓音问道:栏玉姐姐去探望哥哥了,还给他带了好多好吃的呢”
“唉……”提及儿子,许氏的神色愈加黯淡,长长叹息了一声,“你哥哥这几日越发痴傻,连我与你爹的话也听不懂了。”
许泞之闻言惊呼道,“这可如何是好?我记得当初栏玉姐姐说过要寻遍天下的名医,治好哥哥的病症的。”
“嗯,真是苦了这孩子了,”许氏点了点头,“只希望这天下间能有奇药妙法吧!”
“会有的。”许泞之安慰道,“娘亲你也莫太担忧了。”
“但愿如此吧!”
许氏勉强笑了笑,随即又拉着女儿絮絮叨叨的说起了家常。
楼阁的一间厢房里,窗台上摆放着几盆兰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幽香,而此刻,许漫之正呆愣愣的坐在床沿,两眼凝视着窗外,她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那泪珠仿佛留恋那洁白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她脑海里满是今天街上谢长宇的匆匆而过,以至于直到许泞之唤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茫然抬起双眸,“泞儿,怎么了?”
“阿姐,我来找你聊会儿天。”
许漫之闻言立马站了起来,她悄悄抹掉了脸上的泪珠,轻声道:“好,我陪你。”
许泞之微微抿唇一笑,“阿姐,我给你讲讲今天馄饨铺的趣事吧,”
许漫之颔首答应。
“”
两人坐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说到高兴处,许泞之不由咯咯的笑了起来。
许漫之亦跟着露出笑容,只是她的笑容比较浅淡,并没有许泞之表现的那么夸张。
“泞儿,身为女子,可不要一直这样打打闹闹,有失风范,”许漫之虽表面在教训许泞之,但语气里却满含宠溺之意。
“哦……”许泞之乖巧的点头应下。
许漫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继续说道:“以后做事情要稳重一些,别莽撞行事,凡事三思而后行,切勿鲁莽行事,知道了吗?”
“阿姐,我知道了,泞儿只是想阿姐不那么难过,”突然,屋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沉鱼在屋外焦急的喊道。
“发生什么事了?”许泞之皱了皱眉,忙跳下软榻跑去开门。
“不……不好了小姐…少爷他又发病了,您赶紧去看看吧!”沉鱼的声音颤抖,显然十分害怕。
许泞之的瞳孔瞬间紧缩:“又犯病了?!”
“对,少爷他头痛欲裂,神情疯颠,无人敢靠近,林小姐她去给少爷拿药了,。”沉鱼急切的道,“小姐,咱们快去看看吧!”
许泞之深吸了一口气,“好,你带路!”
“等等...”许漫之叫住准备离开的许泞之,“落雁,把我的披风拿来。”
“是。”落雁飞快的跑去内室,片刻功夫拿了一件素净的披风出来递给了许漫之,“小姐,请穿上。”
“嗯,”许漫之应了一声,披上披风随许泞之匆匆往许益之的房间跑去。
此刻,许益之的房间已经围了一群丫鬟仆妇,见到许漫之二人,众人纷纷侧目,似乎有些诧异她们竟也会出现在这儿。
许泞之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径自推门进入,“哥哥……”
刚踏入屋内,她便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只见原本昏睡的许益之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躺在床上翻滚着,口中还不停的喃喃自语着。
看着这一幕,许泞之不由怔楞,待回过神来,她快速的冲到床边,抓住许益之的肩膀摇晃了两下,“哥哥,哥哥你醒醒……”
许益之的神志依旧迷蒙着,任凭许泞之如何摇晃他,他仍是不省人事。
“啊!走开!走开!你这个魔鬼!”许益之突然尖叫一声,猛地推开许泞之,挣扎着爬起身,胡乱挥舞着手臂,试图逃脱桎梏。
“哥哥,你怎么了?别怕,泞儿在这里!泞儿在这里!”许泞之死死的抱住许益之的腰肢,“滚! 你们都给我滚!”许益之突然抱起一花瓶就要砸去,下人们纷纷逃离现场,许漫之赶忙把许泞之拉到了一旁,避免她被伤到。
“阿姐,”许泞之慌乱的抓着许漫之的衣角,“阿姐,哥哥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都怪我,哥哥要不是上山给我采药,也不会如此”
许漫之拍了拍她的背脊,柔声安抚道:“你别怕,你先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