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抵达别院安顿下来后,天色尚早,各自在院内闲逛。
何昭君“阿妹,来这作甚?”
合德压低声音,告诉昭君来此地……听故事。昭君听闻此言很是茫然,与楼垚面面相觑。
赵合德“善见,你怎在这?”
合德见到本该在都城的袁慎很是诧异。袁慎面色极不自然,别开脸,以此躲避合德那带着探究的目光。
袁慎“我……我担心你。”
赵合德“那你怎么不来县衙找我啊。”
因为胆怯啊,袁慎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只得僵硬的转移合德的注意力。
袁慎“不单是我,凌将军也在此处……”
袁慎有显赫的家世,有惊世的才华,有俊逸的长相,他有底气有傲气,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耀眼的人,求娶心上人被拒。
这朵高不可攀、受人仰慕的高岭之花,终究还是为了爱情,走下了神坛。
袁慎的心思,合德猜到了。
楼垚“咳……昭君,我们去那边看看。袁师兄、昭意妹妹你们慢慢聊。”
楼垚见气氛不对,极有眼力见带着昭君开溜。
何昭君“……”
薄暮时分,皇甫仪特设丰盛的宴席款待大家。凌不疑带着梁氏兄弟出现在殿中。合德疑惑的目光瞥向凌不疑,这人不是说要跟随着西巡队伍确保文帝安全吗?
凌不疑心虚,他能说是因袁慎在此,才特意留在别院的吗?不能。
待所有人都落座后,凌不疑率先举起酒杯,
凌不疑“愿战乱消弭,风调雨顺。”
其他“愿岁月不悔,往事不哀。”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皇甫仪酒意上涌,思念起故人,说起了“一男子与未婚妻”的故事,其实就是他与桑舜华的往事。 还叮嘱少商不要随意攀扯别人……
程少商“夫子放心,绝不会攀扯你与我三叔母!”
此话一出,席上气氛凝滞……
赵合德“咳!”
程少商“哦哦哦!不攀扯!不攀扯!夫子你快讲故事吧!”
皇甫仪叔父辱骂前朝戾帝,惹来抄家灭族的大祸。皇甫仪因在白鹿山求学躲过一劫,但也不得不远走他乡避祸。
桑舜华的家人都劝她退婚,但桑舜华力排众议等皇甫仪回来,并且悉心照料他的家人。可这一等,就是长达七年的时间。
皇甫仪在逃难过程中,看遍了整个山河社稷,闯下了不小的名头。但见识越多,却越感觉到桑舜华这个无颜女配不上自己。
皇甫仪逃亡途中,一忠仆为了保护他而丧命,临终之前,专门将女儿托孤给了皇甫仪。
就在桑舜华一家大宴宾客准备送女儿出嫁时,孤女以服毒来要挟皇甫仪,致使皇甫仪缺席。桑舜华备受屈辱,最终选择成全两人,与皇甫仪退婚,嫁给了程止。
程少商“这分明就是一个自负又混账的薄情郎的故事!”
故事听完,席上女客纷纷皱眉,少商更是激动的拍桌起立,忿忿不平。
程少商“夫子,我倒有一问题,若你是那未婚夫,如果未婚妻和孤女坠河,你先救谁?”
皇甫仪是袁慎夫子,袁慎自是要为自己夫子说话,当即指责少商此等假设过于刻薄。
合德睨了眼袁慎,
赵合德“嫋嫋问的对,不过还可以这样问,若未婚妻会凫水,而孤女不通水性,未婚夫救谁!”
袁慎“……”
皇甫仪闻言,犯了难,沉思不语。
凌不疑目光坚定的看着合德,举杯示意。
凌不疑“自然救未婚妻!”
凌不疑“未婚妻虽是会水,但也可能被水流冲走或被水草缠住。若是有心,必当救心上人。”
合德亦是莞尔举杯回应。
赵合德“天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
袁慎挪开视线,心潮起伏,半晌后,掷地有声道救未婚妻。
何昭君“那男子分明就是笃定未婚妻相貌平平、花期将过,且七年都等了,定不会拘泥计较孤女之事。”
楼垚“昭君放心,我必然也是救未婚妻的!”
皇甫仪神情悲怆,喝得酩酊大醉,口中不停囔囔着“要是早早把孤女打发走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