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

刚刚生产完毕的柳梅娘脸上没有半分血色，虽然依旧可以看出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整个人却变得虚弱无力，憔悴不堪。

“哥。”柳梅娘见杨澄来看望她，挣扎着要起身，被杨澄止住了。

杨澄对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二人识趣地退了出去。

柳梅娘眼里饱含泪光，颤着声音问道：“哥……我的孩子……真的没了吗？”

杨澄抿了抿嘴唇，狠下心点了点头。

柳梅娘别过头去，对着墙角默默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我连看都没看到她一眼……她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杨澄不知如何作答，心里默念：“梅娘，哥是为了你好。这孩子本来就不能留，早点断绝你的念想，将来你也不会那么苦痛。”

“我听说她是个女孩儿……她长得像我吗？”

“她的眼睛很像你。”杨澄低声道。

“那她……她像志潜吗？”

听到阮志潜的名字，杨澄瞬间暴怒起来：“你还想着那个负心的男人？他祸害得你还不够吗？”

柳梅娘从未见过杨澄如此愤怒，吓得全身都哆嗦了一下子。

杨澄自觉失态，声音逐渐转为柔和：“梅娘，你好好养身子，不要再想这件事了。等你身子养好了，哥再帮你物色一个好人家嫁了。”

“我……我不想嫁人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哪个好人家会愿意要我？”柳梅娘的眼角划过了一滴泪。

“你不要这么想，总有合适的人选。就算你真的不嫁，哥也愿意养你一辈子。”杨澄说到这里，又想起了阮志潜，恨得牙齿发痒：“至于那个姓阮的负心汉，我一定会让他遭到报应的。”

柳梅娘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哥，你要干什么？”

“他害苦了你，难道就这样算了？当上驸马又怎么样，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有些误会……我想他不是为了趋炎附势才娶永安公主的……他不是那样的人……”柳梅娘的声音越来越低，心里也有些底气不足。

杨澄不想再提阮志潜，便转换了话题：“你现在身子虚弱，需要静养，不要劳神。平时想到了什么，就让丫鬟直接跟我说，我定会给你安排妥当。”

柳梅娘艰难地点点头：“谢谢哥。”

杨澄又仔细嘱咐了丫鬟几句话，见柳梅娘一切安好，方离开了缀锦楼。

柳梅娘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喝了些鸡汤，又慢慢躺在了床上。

她一直想着自己素未谋面的女儿，那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可怜孩子。本来丫鬟告诉她孩子夭折的时候，她还心存疑虑，待杨澄亲自点头承认后，她就再无怀疑了——从小到大，杨澄最疼爱她这个妹妹了，绝不会说谎骗她的。

她又想到了阮志潜，那个在她记忆中永远潇洒倜傥的京城第一美男子。她无名无份地生下了他的孩子，他却要娶公主为妻了。原来浓情蜜意时说的话终究是不作数的，天下男子还是负心薄幸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