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水“救人”

戴昊仁出门时，已经是黄昏。

这一次，他的脚步没有像平常上班时那么匆忙，也没有下班回出租屋时那么疲惫。他待在这座城市三年多，都是忙于工作，现在只想要在离开前好好地感受下这座城市，和这座城市做一个告别，可能还会回来，但那时可就没有现在的心情了，然后就回老家好好地陪陪父母，监督小老弟做暑假作业。

话说要不要给小老弟买一套全科习题？戴昊仁失声地笑了一下，收起自己突如其来的坏主意。

他路过那家早上时常光顾的包子店，现在已经收工了，其实他家包子还挺不错，而且量大便宜，当然是面团的部分量大，毕竟六块钱能有两个肉包两个菜包在这座大城市里已经很难得了。而且三年多来，虽然门面上有些狼藉，但自己没有一次因为他家包子吃坏过肚子，绝对的安全干净可靠。

不过，再见了，包子店。

戴昊仁这次又坐上了死亡三号地铁线，还是一样的人潮汹涌，在死亡三号线的地铁站，每个人就像是准备被塞进储物箱的衣服，一开始空间很多，所以还会整整齐齐地摆放进去，但是越到后面越是发现空间不足，于是开始见缝插针地或折或叠或胡乱卷成一团塞进去，最后再被人用全身的力气压住盖子，锁上卡扣，人们就只有在车厢运送到站点。

这样的生活，他过了三年多，只不过这一次，他不用挤了，因为他是下班人潮的反方向，还能有空位坐，然后随便坐到哪个人多的站就下车，让一个位置给更需要的人来坐。

下了一个听了三年多名字但从来没下过的站点，走出陌生的站口，逛着陌生的街道，吃了一碗有点陌生口味的螺蛳粉，他加了许多烧肉，还加了两个煎鸡蛋，微辣中带点酸爽的感觉，吃得很是尽兴。

吃饱喝足已经是夜幕降临，戴昊仁决定到附近的公园散会步消消食，公园里的灯光不是很亮但是足够温和，还有些低矮的灯光辉映在草丛上，耳旁想起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虫鸣，让人十分惬意，公园的行人里，有手持收音机的老大爷，虽是外放但并不刺耳，戴昊仁跟着听了一段，原来是相声，颇是有趣；也有乱跑乱跳的小孩子，他的身后往往都跟着他的父母或者祖父祖母；也有身怀六甲的孕妇，还有陪在她身边的的丈夫或闺蜜或家人。

至于单身青年们，戴昊仁则是坐在公园椅子上，往商业街的方向看，虽然有树木挡着，但他的目光像是透过了层层叠叠的树冠还灯火通明的办公楼，自己以前也是其中一份子，也不知道他以前的同事们下班了没有。

“救命啊，救命啊！”

突然，戴昊仁听到了女子的求救声，他马上起身四处张望，确定了声音是在身后的树林中传出来的，他绕着树林走了几步，发现了一处标语，写着：

下水危险 禁止游泳

戴昊仁扫了一眼后又绕了几步，终于找到了比成人身子略宽的缺口，他急忙跑了过去，发现有两名女生在一处水岸边在大喊救命。

他走上前去，问道：“怎么回事？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我妹妹，我妹妹掉进河里了，她不会游泳。”

戴昊仁看了一下水面，感觉没什么动静，只有一些小涟漪，便急道：“怎么没有动静？她在那里掉进去的？”

“她就在这里掉进去的，我就一时半会没看住她，让她冲到水里去了，救救你救救她。”

戴昊仁回忆起大学时学过的一些下水救人的技巧，便连忙说道：“你们派个人，赶快去公园门口往工作人员求救，然后记得报警。”说完，他飞快地热身了一下，一猛地扎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