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秘闻》剧本杀同人
●苏侍卫x爻律师
●架空世界观
“没见你的时候,我是以一敌百的勇士,见到你之后,我是你的忠将。”
“我不是来守护古堡的,我是来守护你的。”
(一)
“苏少校,前两日袁上将让你去平息北端的寇兵叛乱,你怎么没去?”
白色军服的男子从书案中抬头,只是轻瞥一眼,不屑地翘着二郎腿,当没听见。
对面男人显然被激怒,上前两步用力一掌拍在他的案牍上,“我在跟你说话呢!”
“齐少尉,你好像没有资格质问我。”苏少校放下书,起身一脚踩在桌上,军靴堪堪停在对面男人的手指边,抬手弹了弹对面男人胸前的徽章,“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你——!”
“匈牙王室叛乱,连公爵也动不得,袁上将什么身份,就算你们想要除掉我,也烦请找个好点的幌子,我长在这儿的东西希望你们也有。”苏少校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
齐少尉慌忙收回手,后退几步,愤愤道:“你等着吧,像你这样的人,迟早会栽!”说着推开门离开了。
苏少校一晃神,门口的冷风透过单薄的军服灌进内里,冷得一哆嗦。
他这样的人……
在这个任人唯亲的国度,像他这样单枪匹马杀进军队里的人少之又少,且他生性孤傲,不喜攀附权贵,除了跟随他的士兵,其余人皆想着除之而后快。
(二)
“苏少校,袁上将请你去前厅说话。”
来传话的人带过一阵风,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便离开了。
苏少校起身,单手把衬衫扣子扣好,挽到小臂上的衬衫放了下来,理了理领子,又把扣子解开。
袁上将讨厌懒散的人,他偏偏要装模作样气他。
“古堡这事急不得,你为何非要在此事上上心?”
“北端战事频发,王室一个接一个叛乱,此时若是能找到公爵的继承人来平息,便不用死那么多将士了。”
苏少校利眉一拧,这人是谁,这声音怎么从未在军队里听过。
只听见房间内袁上将冷呵一声,“你一个律师少插手军中事务。”
“袁上将,死的士兵虽不是你亲手带的,但多少也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过,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叛乱战死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袁上将语气逐渐不耐烦,“他们战死是他们能力不足,我告诉你,即使今日公爵在世,他也镇不住那么多叛乱!”
屋内那人似乎是沉默了一阵,突然轻笑一声,“袁上将,你是怕公爵的儿子回来后你的职位受到动摇吧?”
“你——!”袁上将气结,慌忙否认,“我岂是这种人小肚鸡肠的人?!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为何阻止我重修古堡?!”
“我说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重修古堡借去的兵力还不如上战场!”
“你在让他们去送死!”屋内的人语气虽激昂,但并未在发火,就像是这些语调和语气经受过严格的训练似的,能让人感觉到他所表达的情绪,却不会让人觉得他失控。
“你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律师少对我评头论足!”袁上将怒道。
“野种?”苏少校推开房门,眼里闪着怒火,就这么直冲冲闯进了上将的房间,“你说谁是野种?”
袁上将显然愣了愣,语气冷静下来不少,“此事稍后再议,你先出去吧。”
苏少校这才转头看向方才同袁上将争执那人,不像他刚才脑子里想得那般是个满嘴大胡须的执权者,而是个年轻的青年律师,五官生得极其漂亮,尤其是眼睛,黑亮幽深,像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倒映的晃动月光,只一眼,就能拉人跌入深沉漩涡,无法自拔。
律师只看了他一眼便转向了袁上将,“这事拖不得了。”
“你先出去!”
“上将!”
“出去!”
(三)
两个月后,匈牙王室勾连了西端的努驷王室也反了。
苏少校看着队里一批批士兵离开,突然想起那天的律师,虽然知道他说的方法很荒诞,但他就是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他。
那个极力争辩的模样刻在了他心里,连带着那双眼睛,穿进了他的梦里。
“苏少校。”正思考着,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梦里的声音。
“怎么独自在这喝酒?”披着一件夫拉克外套的年轻律师眉目含笑地向他走来。
苏少校一瞬间失了神,只一抬头,心失了火,风嘶哑着咳嗽,吹散了他的魂魄。
“怎么了?”年轻律师漂亮的五官变得柔和,眼神明亮而温存,嘴角轻扬,像空谷的幽兰,沁人心脾,“不记得我了吗?”
苏少校轻咳一声,欲盖弥彰地闷了口酒,“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在上将面前敢把军服穿的如此散漫的人,除了十八岁便荣升为少校的你,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年轻律师的语气极度温柔,一点也不像那天和袁上将争执的样子。
“所以我在你眼里,是一个散漫的人吗?”苏少校难得严肃地看着他,似乎是想求得一个让他心安的答案,哪怕是他在问别人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当然不是,”年轻律师笑了笑,“苏少校无权无名却能年纪轻轻当上少校,怎么会是一个散漫的人呢?”
“就凭这个?”苏少校心里难免失落,但对面前这个笑容晏晏的律师却说不出什么语气不善的话。
“听闻苏少校治军一向严格,在军队里的绩效一向排在前五,这还不能证明苏少校是一个智勇双全治军有方的军官吗?”
苏少校笑了笑,他听过的夸奖不少,但眼前人的夸奖才是他最想要的。
苏少校又闷了一口酒,压抑下了心中燃起的莫名之火,“你叫什么名字?”
“爻律师。”
“几岁了?”
“24。”
“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爻律师愣了愣,随即拿过苏少校的酒喝了一口,大大方方地摇了摇酒瓶,“跟我一起重修牛顿古堡吧。”
苏少校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把目的说出来,也呆滞片刻,回过神之际发现爻律师双瞳剪水,不似方才清澈,“你喝醉了?”
“没有。”
“一口就醉了?”
“没醉。”
苏少校失笑,无奈地拿回自己的酒瓶,扶了扶身上骨头一瞬间都变软了的爻律师。
“今天的月亮好好看啊。”爻律师头枕在苏少校肩上,突然道。
苏少校抬头望了望一片漆黑的天空,无星无月。
“我想当个好律师!”爻律师突然挣脱了苏少校的怀抱,坐直了身喊道。
“好。”苏少校不放心地看着他,确认他没倒下才放下心。
“我还想再喝口酒,好好喝……”
“好。”
“我想天气变暖和一点,不想穿笨重的衣服了……”
“好。”
“我还想种一株戴安娜……”
“好。”
“我想重修古堡……”
“……好。”
苏少校接过爻律师手上的酒,仰头喝尽了,夜风吹起白色军装和华丽的夫拉克外套,有些冷,但喝过酒的二人并没有觉得。
他好像也醉了。
(四)
没过几天,苏少校带着一匹士兵离开了军队,袁上将试图拦下,但被苏少校一句“我的军队不归你管”堵了回去。
重修古堡的事也在牛顿国传开了,寻找继承人的消息也放了出去,平民都在议论继承人的事。
“爻律师,万一一直找不到继承人呢?”年过半百的熙管家吹灭了烛火,离去前担忧地劝道。
“会找到的。”爻律师放下了手中的书,躺下了。
门口守卫的士兵忍不住冷笑一声,“万一他已经死了呢?”
爻律师没有说话。
“说得好听,为了平息战火,实际上还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要是一直找不到继承人,这座古堡你岂不是私吞了?”士兵见爻律师沉默,愈加得寸进尺。
“再说了,找到了继承人又如何,他流落民间十四年,还能带领军——”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爻律师坐起身,点了床头的灯看过去,发现士兵双手被押反扣在门上,苏少校长腿一抬撞上士兵的脊椎,士兵立即噤了声。
“少校,放开他吧。”爻律师道。
苏少校使了些力,士兵连连痛叫出声,苏少校才放开了他。
爻律师轻声笑笑,“好啦,时间也不早了,兵都撤了吧。”
苏少校摆了摆手,门口的士兵离开了,熙管家也有眼力见地走了。
“少校怎么还不走?”爻律师见他抱着剑靠在门上,似乎并未打算离开。
“我不是少校了,你可以叫我苏侍卫。”
“好。”
“还有……”
见他支支吾吾说了什么,爻律师没听清楚,问道:“什么?”
“刚才他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们没有这么看你。”
爻律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像初升的旭日,“好。”
苏侍卫依旧没动。
“还有事吗,苏侍卫?”或许是第一次说这个称呼,爻律师的语气里带了些许调笑,说话的尾音像是把金钩似的,挠的苏侍卫心痒痒。
“那个……晚安。”苏侍卫匆忙之下也没来得及看爻律师的神情便离开了。
(五)
“怎么了?爻大律师一个人坐在屋顶?”苏侍卫爬上楼顶打算小酌一下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在梦中描绘过千百回的身影,此刻孤独而又落寞地出现在他的天地。
爻律师回头看了一眼,淡淡道:“苏侍卫的习惯还是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爬楼顶喝酒。”
苏侍卫在他身边坐下,放下佩剑,豪爽地向后躺去,“是啊,以前军队禁酒,刚开始我还会遵守军规,可后来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出任务去了,只有我,”苏侍卫说着苦笑了一声,“从未受到重用。”
爻律师转头看他,眼神柔和得像是戴上了一圈耶稣的光辉,“没有家世没有背景,不管在牛顿国的哪里都不好混。”
苏侍卫不置可否,起身靠在了他身边,“你呢?”
“什么?”
“一个人从平民混成律师,很累吧?”
爻律师摇了摇头,“不累。”
“你撒谎。”
爻律师假意露出一个狐疑的表情,看向苏侍卫。
“没有小孩生来就会照顾他人的,也没有哪个小孩生来就爱做绿叶的,爻律师,面具戴久了会透不过气,摘一会儿吧。”苏侍卫似乎把这些年复杂的感情都融汇在这一刻,望向爻律师的眼睛里。
爻律师沉默半晌,还是转移了话题,“继承人找到了。”
“可你好像并不高兴。”
“没有啊。”爻律师露出一个笑。
“你这个笑不好看。”
爻律师收起了笑容,转过头去看着无尽的星空,苦涩道:“你看,我连面具都没戴好。”
“在我面前不用戴面具。”
“其实他们说对了,我重修这个古堡就没想找到继承人,我无权无势在牛顿国混不长久,所以我在给自己找伊甸园。”
苏侍卫愣神片刻,随后坚定道:“我不信。”
“不信什么?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自私薄情,荒诞可笑。”说着,爻律师起了身,打算离开。
“你确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苏侍卫也起了身,望向爻律师的背影,没动。
“半个月之后我们的契约就结束了,苏少校。”最后三个字似乎掷地有声地砸在瓦片上,也砸在苏侍卫心头,爻律师没有回头,也没等到他的回答。
正当爻律师打算离开的时候,猛地被人拽了一把,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想说出口的话语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微冷的舌划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
“别动。”意识到爻律师打算反抗的动静,苏侍卫抓着他的手勾住自己的脖子,灵巧地索取着每一个角落,灼热的鼻息洒在他的耳畔。
爻律师没再反抗,甚至企图探出柔软的舌回应他。
苏侍卫在这时松开了他,轻笑一声,“小狐狸。”
爻律师脸色微红,明明是零下的夜风,却吹得二人情迷意乱。
苏侍卫微微低头贴在爻律师耳边,轻吮了一口他的耳垂,语气极其暧昧,“还这么跟我说话吗?”
他像蜷伏在荆棘下的猎物,像问罪伊甸的圣徒。
黑夜倾吐着满幕悲凉,而月光挂在夜幕上,纤尘不染。
(六)
987年3月14日,古堡竣工宣布继任的前一天晚上,公爵的继承人死了。
碰上路过的猎户来侦破案件,搜寻每个人房间的时候,毫无例外地在苏侍卫房间搜到了爻律师的照片。
“你藏我照片干什么?”爻律师疑惑地看向苏侍卫。
满桌的人看向他。
苏侍卫懒散地翘着二郎腿,摘下军队的帽子,把一截刚燃起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随后抬头,换起一副脸色,严肃道:“因为我喜欢你。”
爻律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转移了话题,他刚表达的爱意顷刻就被寻找真凶的严肃氛围所取代。
休息时,苏侍卫闷闷不乐地开了瓶酒,却被一双指骨分明的手夺走,“少喝些酒。”
“凶手是你吗?”苏侍卫也没执着于那瓶酒,突然问道。
“当然不是。”爻律师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昨晚我被迷晕了,如果是你杀的,你告诉我,我认。”苏侍卫郑重其事道。
爻律师呆了片刻,瞠目结舌地看着苏侍卫。
“我来古堡从来就不是守护继承人的,我是来守护你的。”
“我是你的忠将。”
“你……”爻律师望向他盛满爱意的瞳孔,眼里的自己似乎有些惊慌。
二人对视了许久,爻律师轻笑出声,“我不是。”
苏侍卫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又想起什么,“你才是公爵的儿子。”
“是啊,你是他的儿媳。”
“你——!”
“你不是我的忠将,你是我的故事。”
山河摇晃,溪泉奔向雪山,流云乱了方寸,捧出半份圣洁,潇洒意,卿云才,羞涩婉转,明目张胆。
(七)
后来凶手宁木匠被带去了审判庭,古堡竣工,爻律师证明了自己继承人的身份,成了公爵。
“苏侍卫~我房间的煤炭燃完了~”爻律师一句话字字带钩的语气被门口的苏侍卫听到,立即坐了起来。
“马上给你换。”
“好。”
后来,苏侍卫没去拿煤炭,进了房间也没再出来……
(八)
“今日少做些菜吧,古堡里人又不多,总是费尽心思设计菜单,又费神又费力。”爻律师看了眼厨房门口挂的菜单,又看了眼忙碌的竹厨师。
“好的,公爵。”竹厨师毕恭毕敬地应下。
“一个人掌管厨房做那么多人的菜是不是很累呀?”爻律师临走前还不忘关心一下。
“还好,我喜欢做菜,很有意思。”竹厨师道。
爻律师轻声笑笑,“那就好,等过两日我招几个小工帮你。”
“那就谢谢公爵了。”
爻律师道了声别,出门时却撞上了苏侍卫。
“你和他倒是亲热。”
“什么?”爻律师一脸疑惑。
“你继任后天天往厨房跑,饭菜不合你胃口?”
“不是,我继任后厨房的菜愈发精细了,我怕竹厨师一个忙不过来。”
苏侍卫沉着脸,半晌迅速收敛了表情,“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啊……啊?”看着苏侍卫离开的背影,爻律师呆了片刻,又倏地想起前几日袁上将发来的信件,回了自己房间。
夜间19:20,该用晚宴了,爻律师才从自己房间走了出来。
看着桌上精美的菜肴,爻律师心情都变得好了不少,自然也忽略了某人轻声的“哼”。
“不是说了少准备些饭菜就行了吗?”爻律师看了一眼竹厨师。
竹厨师回道,“今天厨房有人帮——”
“咳咳。”苏侍卫咳嗽了两声,打断了竹厨师。
“怎么了?嗓子不舒服吗?”爻律师看着苏侍卫,穿得是有些少了。
“没有。”苏侍卫否认道,“快吃。”
爻律师笑笑,拿起刀叉,随意尝了一口菜,“怎么?饿——咳咳咳咳咳咳……!”
苏侍卫瞪大了双眼,急忙给爻律师递了一杯水。
“这炖菜怎么这么酸?”爻律师看向竹厨师问道。
竹厨师把眼神瞥向了苏侍卫。
苏侍卫把杯子递给了熙管家,让他再去倒一杯水来,眼神有些躲闪,支吾道,“也许是柠檬汁挤多了,也许是酱油和醋搞混了……不知道。”
“?”
“公爵,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是我做的。”竹厨师起身,指了三个菜道。
爻律师感谢地看向竹厨师。
“你什么意思?!”苏侍卫震惊地看着爻律师,他居然嫌弃他做的菜?!
苏侍卫就着爻律师的叉子吃完了剩下的肉,把管家递给爻律师的水喝完了。
“……”
(九)
“你是不是吃醋了?”夜间,苏侍卫守在爻律师的门口,突然身后的门开了,听到爻律师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没有。”苏侍卫没回头看他。
“我们后天就要去平息匈牙王室了。”爻律师道。
苏侍卫沉默半晌,在古堡待了大半年,已经很久没感受过沙场上的厮杀鲜血和冷冽的风了。
“我向袁上将借了一支军队——”
“你不带我?”没等爻律师说完,苏侍卫打断了他的话。
“我……”爻律师突然不知道如何辩驳,他知道不被重用一直是苏侍卫心中的一道坎,而此时作为他爱人的他出征,也没有选择他。
“你也看不起我?”苏侍卫转身,眼神凌厉地看着他。
“不是,我只是怕……”
“怕什么?”
“怕出什么意外……”
“从公爵继位的消息告知天下之后,努驷王室已经退出了叛乱,且匈牙王室这半年不停的战事也已经削弱了一大半兵力,这场战你只要震慑士气,必胜。”
爻律师没了声音,只是柔柔地望向苏侍卫。
半晌,嘴角一弯,勾起一抹笑,“说得对,你是东边的狼,不该被束缚在牢笼里。”
“我是战士。”苏侍卫见爻律师松动了,补充道。
“对,你是战士,也是勇士。”
“最主要的是,不管什么路,我都会陪你一起。”
“苏少校。”
“爻公爵。”
【END】